首页 > 花柏栀元恩薰 > 第102章 武锦亭

我的书架

第102章 武锦亭

『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看到自家将军的脸黑了又黑,柳渊的话可不敢继续说下去。

他虽然跟着这个将军才两三年,但是他自认为是个聪明的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他把他能打听的事全都打听了一遍,否则怎么能够让这个将军信任自己那么多年。

武锦亭十几年前曾是副将,跟随的人便是这城楼中大小姐的父亲元哲鸿,军人间在战场上出生入死,都是敢把自己的背交给对方的人,感情当然不是一般的铁一般的深。

武锦亭是元哲鸿从一个小兵一路提拔过来到副将,如果不是元哲鸿也就没有今天的武锦亭,所以,军人间铁一般的感情暂且不说,就说这份提携之恩,那也是武锦亭用一生都无以为报的,面对故人之女他当然是感慨万千,他自是很高兴能够再看见这个孩子,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是在这种情况下。

到底是选择故人之女还是违抗圣旨,武锦亭真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武锦亭虽然是个武将,但是在朝堂多年,那些文官肚子里的弯弯曲曲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些的,皇上虽然给了圣旨,但是怎么做还不是下面那些人自己搞自己的,百姓的命哪有他们自己的命来的珍贵,在这里多呆一天,染上瘟疫的风险就愈加的大,元恩薰是他大哥唯一的骨肉,他仍旧记得当年他抱着这个孩子笑的慈祥来到军营里的样子,他……

想到这,武锦亭露出了愧色还有懊悔的表情,握成拳头的手微微颤抖,这让柳渊不明所以,难道还有什么事他是不知道的。

这个表情外露不久就变得非常坚定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将军”,柳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以为自己听错了,随即从自己将军的脸上得到了他害怕的结果,随即跪在了武锦亭的面前,声音有些颤抖,“将军不可啊,这城门一开,皇上会定会为此刁难您的,这么多年,将军战战兢兢不求有功但求无过,难道要为此给皇帝留下把柄吗?”

后面的将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军师跪倒在将军的面前,大部分人都露出了疑惑还有担忧,有的人面面相觑想从对方的表情上探知到些什么,只可惜刚才那两人的谈论声并不大。

“这是我欠她的”,武锦亭缓缓说道,听不出有多大情绪的起伏,“本将心意已决,你便不必多言了。如若皇帝要问罪,也罪不及你们,倒是有些对不起先生了,皇帝定会那你们开刀的,回程时,我武某人定会为你谋得另一处路的。”

武锦亭说完,脸色好看了很多,有释怀还有其他柳渊看不出的情绪。

“柳渊多谢将军的知遇之恩,但是将军也未免太瞧不起柳渊了,我自是与将军共进退。”

柳渊笑了笑,倒不是文人的气节之类的原因,而是这些年走南闯北,最后在这军队里跟着武锦亭三年反而有种心定的感觉,现下这样被质疑,这是他无法容忍的。

武锦亭惜才,露出了欣慰的表情,虽然不希望这些人跟着自己去赴难,但是现在至少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

“将军是否忘记了这元小姐的外祖父是谁了?”

“你是说……”

“就算元小姐的外祖父不是鸿王爷,元小姐也是这渠抚的开过元勋的后代,元家一门忠烈,看在她父亲元哲鸿为国捐躯的份上,皇上也是不会动她分毫的,我们只要现在上书皇上就行了……,将军”

柳渊看着一脸呆滞,根本没有继续听他说话的将军,轻声喊道。

“嗯?”,武锦亭有些愣神,随即回道,“没用的,没用的……”,武锦亭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中,低低的呢喃道。

柳渊不懂,什么没用,他跟随武锦亭三年,也听过不少他的事,他在战场上杀伐果决,与人谈论说话时也是让人无法质疑反驳的,与皇帝周旋多年仍旧是皇上不得礼让三分忌惮三分的有实权的将军,像今日如同丢了三魂七魄的样子他真的是第一次看见。

柳渊皱了皱眉,当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柳渊捡起了刚才被武锦亭失神时掉在地上的纸,这才注意到,这纸上提到的人不止将军元恩薰还有扶摇公主和另一个人的名字,柳渊将这个人在脑海里循环往复的念了几十遍,可是仍是没有半点情绪。

扶摇公主……

这是在暗示什么?

柳渊简单的和武锦亭说了几句自己的意思,武锦亭显然没有听进去敷衍的点了点头,柳渊便按照自己的意思让人拿上纸条快马加鞭去追扶摇那一队人马,但愿来得及赶上,但愿传闻公主重伤在身都是传言,柳渊叹了一口气,但愿他赌对了,这个人和扶摇的名字牵扯在一起是有关系的。

江冲最后也没能好好安葬路三和他老娘的尸体,柳渊的意思是为了控制疫情扩散,这些尸体必须烧毁,而药酌也是点头同意的,毕竟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他的意思来了,那些尸体以后会给自己惹下麻烦的话还是烧掉比较好,他本来也就没有同意江冲一定会把路三的尸体领回来。

药酌走到了江冲旁边,完全不顾还沉浸在悲伤没有缓过来的江冲,直接就吩咐他要开始准备处理这场瘟疫,毕竟百姓太多,他的人手不够。

要等的人,迟早会来,不过是时间问题。

目送着药酌从自己身边经过,那似是无意的停顿,在花柏栀刚平静下来的心里激起了千层波浪。

因着将心思都放在了花柏栀的身上,心细如元恩薰并没有看见药酌那模糊不明的笑。一直注视着花柏栀的神情怕她有什么不妥,现下察觉到她微变的表情,她回头一看,将视线放在了药酌的身影上,却也不知道什么事,只知道当中两人之间肯定是隐瞒了一些事。

花柏栀回神看到元恩薰出神的看着药酌离开的背影,轻轻出声道,“怎么了?”

“嗯?”,元恩薰没有反应过来,随即说道,“走吧,这里风大。”

花柏栀笑的温和,看不出隐忍的疼痛,声音中透着沙哑还有淡淡的疲惫。

元恩薰很顺手的扶着花柏栀,花柏栀微惊,看着那扶着她的人,那人却低着头照看着她的脚,花柏栀蓦地就那样僵在那里,就那样看着她,眼里闪烁的情绪万千,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似乎察觉到花柏栀灼热的目光,抬起头来,正好和花柏栀那双幽黑的眸子对上了,两人对视默然的出了神,没有绵绵情义,眼里平静得就算是丢入石子也激不起波澜的胡泊。

看出了花柏栀眼里愁绪,这个表情她从太多人那里看到过,虽欲言,却又止。

“嗯?怎么了?”,你不说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那一开一合的嘴唇,明明说出来的是关心,花柏栀却只觉得心酸。花柏栀摇了摇头,一如既往的说着没事,“该走了,不然又该起风了。”

走了几步,因着不敢靠着元恩薰纤瘦的身躯上,花柏栀觉得很吃力,脑袋有些混沌不清。

看着数不清的楼梯,花柏栀还没有抬脚就有些眩晕了,目光渐渐涣散无法聚焦,她稍稍用力拉住了元恩薰的衣袖,“薰儿,这里就让元庆扶我就好了”。

“嗯?”,元恩薰听了花柏栀的话皱起了眉,似乎是在质问花柏栀,可是随即又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听到这样的吩咐,小七有些生气的瞪了一眼花柏栀,但是还是很细心的从元庆身上抱过那个花柏栀救下来的小孩。

还未等元庆走上前去,花柏栀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触不及防中,手从元恩薰手上滑落,身子重心不稳向前倾去,不管身后的人怎么喊怎叫,花柏栀的双眼还是怎么都睁不开,如同无底深渊,花柏栀使不上半点力气抓紧壁上的藤蔓,就那么沉沉的往下坠落。

花柏栀以为自己不怎么做梦,可是没想到这连着两天闭上眼睛就开始做梦了。如同回味无穷的酿酒,深深的执念和渴望,让她再次梦到了元恩薰,梦里的一切都如同亲身经历一般真是美好,却也与自己无缘,她不会哭的像个孩子一样缩在她的怀里诉说着过往种种辛酸与难受,她不要人看到她的软弱无能,那个人更不能是元恩薰。

这样焦灼,疼与甜蜜交缠,不觉昏睡不愿醒来。

马蹄踏碎了落在了地上的金叶子,细碎的声音掩盖在马蹄声之下,骑马人却不知疲倦的向前驰骋奔腾,紧随在后的声音被远远抛下。

扶摇不急,真的不急,只是想这样策马狂奔来冷静自己的情绪。

思绪如同乱麻一般,千根万根,烦躁的找不着起点,亦是看不到终点,剪不断理还乱,心中的那个结像是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让她不敢也不想去深思,希望它随风消散。

明永沐和凝酥都跟在后面,不敢离的太远,又不敢靠的太近,只能看着那身影,不让她受伤。

明永沐不明白,扶摇和薰儿已经很多年没有来往了,此刻看到的消息,他不懂,为何她会比他这个表哥更加担心,或者说烦躁不安。

明永沐问过凝酥,只是凝酥支支吾吾的最后什么也没说清楚。他没有为难凝酥,到了青城县便知道一切了。
sitem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