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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章 抗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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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血入肚的瞬间,沙天琼的体内似是有一团火在灼烧着,虽然有些烧痛煎痒,但是也能忍受,感觉到了盈盈修复趋势,他长呼了口气,可是当他抬头去看向红焱时,突然地心头一惊,因为此时的红焱正用着那双布满仇恨血丝的眼睛瞪着他。

被发现了吗?沙天琼握紧了拳头,拖着已经狼狈不堪的身子艰难的退后了一步,正当他提防红焱会突然杀来的时候,红焱却开了口,沙天琼这才暗自松了口气,原来他并没有发现自己方才的那一举动。

红焱探着脑袋问沙天琼,“你有曾,经历过这种事吗?”

沙天琼静等着体内恢复元气,眼下逃是逃不走,杀也杀不掉这个心中对青丘狐族充满敌视的流放子,他摇了摇头,简单明了道:“不曾。”

红焱扯嘴一笑,更近一步,悲悯而又炫耀道:“敢问这世间还有比我红焱更悲惨的人吗?”

沙天琼深吸了口气,道:“但你活下来了,这足以证明上天对你的垂涎,且从中得到了常人所耗尽一生都达不到的领域,比如你在那西域荒凉地得到了九道劫痕的力量。”

“是!”红焱不可否认的轻哼了一声,“所以我就开始了认命!你言这是上天对我的垂涎,那我倒不会否认,因为上天让我在那里遇到了赤帝,是赤帝赋予了我走出西域荒凉地的权利,赋予了我生存的意义。说来我还要感谢青丘狐族,若不是你们,我也遇不到像赤帝那般胸怀伟略的大能!是他让我有机会靠近了青丘狐族,虽然一开始的命令中严明禁制我肆意去屠杀青丘狐族的子孙,我很是不爽,但是赤帝还是在今日赋予了我这份怒火仇恨得报的机会。”

红焱双手握了刀,瞥了一眼沙天琼,他冷冷道:“沙天琼,你是青丘狐族的抗纛者,你若死了,青丘的大纛也必然会倒下吧?”

说着,红焱手中的旱刀已经架在了无力反抗的沙天琼的脖颈处,“从你身上开第一刀,接下来便是那帝晨儿,其次便是狐族七脉,你不知道现在的我一想到这里会有多么的热血澎湃,激情高涨。”

沙天琼长呼了口气,问道:“若你灭了青丘狐族,那你活着的意义又何在?”

红焱一愣,随即便笑的张狂,“青丘狐族都灭了,我活着就更有意义了!我要亲眼看着世人的记忆力忘记青丘曾有狐族,若这都无法满足我活着的话,我想赤帝一定会帮我的,在那赤之三界里,谁还不能呼风唤雨了?”

“赤之三界?”沙天琼艰难的喘了口粗气,浓眉紧皱,“何为赤之三界?”

红焱持刀,用刀片拍了拍他胡子拉碴的脸,满脸的憧憬,“那是三界一线的赤色世界,赤帝会掌握那个世界的生杀大权,会掌握天机,更会掌控命运的轮回,三界的气运皆入一体,到了那时,欲要抹去世人对青丘狐族的记忆,岂不是更加的易如反掌?”

沙天琼惊骇不已,“他,他要做三界的主宰?”

“杀白染就是一个开端,一个重要的开端!赤帝他做到了,且不费了一兵一卒便将那个白染给彻底的借他们之手给抹杀了!”红焱狞笑,“沙天琼,你可知赤帝在杀白染的计划中哪一环最最至关重要吗?那就是老子!若不是你青丘狐族入了淋漓,若不是在荒山我和我爹对你们青丘施弱骗取同情,我们不可能那般快的入得混沌之墟,也就不会在虞震虎震出顿丘地脉下的六座灵塔之后,有老子扛着保淑台破了那地脉灵气所凝聚几千年的结界屏障!所以杀白染,也是老子报复青丘的开始!”

沙天琼虽然听不懂了红焱这个年轻后辈儿的‘炫耀’,但是他能想的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突然想到了那日在荒山之时不费吹灰之力的便将红坤红焱带回了淋漓之中,随后不久便见得墨天恒慌慌张张的从惊羽先生那处飞回,随即又马不停蹄的飞向东洲外的情景,他似被红焱一语点醒,知道了那日墨天恒所言的“大事不妙”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混沌之墟为何会同淋漓之镜有关联?”沙天琼忍不住的问道。

“你没必要知道,毕竟你也回不去了。”红焱一笑了之,挥刀就要朝着沙天琼的脖颈砍去。

“等等!你若不说个清楚明白,我死都不认是你红焱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沙天琼抓住了红焱‘炫耀’的性子,突然开口急言,虽然是在一赌,但显然他赌对了,红焱就是个争强好胜,贪功自傲的年轻人!

旱刀骤停,红焱嗔目道:“你要听什么!?”

沙天琼暗自松了口气,心中道了那阴阳血的神奇,随即说道:“混沌之墟。”

红焱撇了撇嘴,讥嘲道:“你们在淋漓之中呆了两年,就不晓得淋漓之中有着一处因机缘巧合而被惊羽所开辟的一条路可通往永昼天海的混沌之墟?呵,白染这个狐族的子孙竟欺瞒了你们这些狐族的后继子孙这般久,还真是令人咂舌不已,感慨你青丘狐族的团结呀!”

沙天琼为了不激怒此时的红焱,他旁敲侧击道:“既然你们知道混沌之墟在永昼天海,为何不直接去往那里,而偏偏要大费周章的入淋漓,另辟蹊径的前往混沌之墟?难道只是为了今日露出真面目的吓我狐族一番?”

“井底之蛙!”红焱讥嘲的嘁了一声,鄙夷问道:“沙天琼,你可知道永昼天海在何处?”

沙天琼自然就是为了知道才这般问的,故此摇了摇头。

红焱轻哼了一声,眸子里带着敬佩道:“永昼天海早已消失在了世人的视野之中,但是却又真实的存在着,只是有些令人难寻罢了,不过赤帝知道那里,但是太遥远了,来不及在中秋月圆之夜扛出保淑台杀了白染,故此只能棋走偏招借他淋漓一用。这也是为何我佩服赤帝的一点,他真的是能够看透天际呀,谋略滔天如海,步步为营,竟也耍的他白染团团转。”

“所以!”沙天琼突然有了气势,再没有了方才的唯唯诺诺,脸色突然一黑,“你能入淋漓找到混沌之墟的入口,及时的扛出保淑台,这就算是大功一件了?”

红焱被这语气吓了一愣,可是还未等他皱眉,在二者如此近的距离下,沙天琼的铁拳已经轰在了红焱的喉咙间,在红焱猝不及防的一刻,沙天琼终是看到了那隐约现身的妖丹,眼疾手快如同雷霆冲扫而过,另一只捂着肚子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再度朝着那显现的妖丹处爆轰而去!

大惊失色的红焱瞪大了眼睛,他不曾想走投无路的沙天琼为何突然地来了气力,而是慌忙的连连退后,可是沙天琼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拳风呼啸,震断了周遭的数十棵粗树,暴躁的沙天琼一字大喝:“死!”

快若雷霆,劲如崩山,沙天琼此番势在必得,他已经看到了希望,这一拳他笃定对方无法防下,更笃定了对方的妖气不可能在这般猝不及防之下就能护住体内脆弱的妖丹,生死一线之间,拼的就是这痛下杀手的时机。

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在这一拳之间杀了这个祸害!

沙天琼带着必杀的决心,瞪若豹目的大眼胀满了血丝,一拳轰砸而上的瞬间却猛地大吃一惊,红焱竟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甚至是令得此时沙天琼后背发凉的邪佞嘴脸!

砰~

一声仿若天谴惊雷震颤天地之音轰然响起,震震劲风鼓荡,拳风炸裂,红焱身后百里一线的山林瞬间被拦腰折断,再开出一条百步宽的大道,狼藉遍地,折枝遍野,扬尘有着万里之高。

俄顷,扬尘之内静寂如同死幕,却有着一股魔妖之气冲天,荡漾着魔性气息的荒凉涟漪。

“沙天琼,吃老子一脚!”

红焱的声音低沉邪性,下一瞬在这扬尘之内忽闻一声爆响,一道烟尘身影骤然爆射而出,仅仅只是一个眨眼间便撞在了那天石坑厚有数十丈宽的坚硬墙体上,细看时,那道被震飞而出的身影竟是方才带着必杀心思的沙天琼。

脊背撞在了天石坑如同花岗岩般的山墙上,骨骼脆响,身后龟裂出一如同蛛网般的瘆人裂痕来,随即沙天琼体内淤血泛猩,忍不住的一口鲜血喷出,衣衫破裂不堪,满头散发尽显狼狈之态。

“魔......魔妖......”沙天琼声音弱似蝇蚊之语,话言尽,一口鲜血又是喷出,此一番模样仿若已经天地不留了一般。

扬尘未曾散去,一道裹挟着魔妖之气的流光自那扬尘之内迸射而出,魔性妖气缀影流苏数丈,一息间,一眸阴暗犯黑入魔性,一眸则是寻常锐利的红焱聚魔妖之气与飞腿之上,幻出一凶残暴躁的狐狸,魔性大发似的,一脚沉沉踢在了沙天琼的胸膛,此一时,天石坑崩裂破碎,两道身影入了深处,只听得声声爆响,只见的魔妖之气在坍塌的天石坑碎石之中爆绽闪烁。

坚硬无比甚是厚重的天石坑坍塌了一角,如同高墙城破,狼藉一片。天石坑中正在厮杀着的荒山,白猿山庄以及堕天之妖们皆是被这一幕给弄得惊颤不已,纷纷将视线看向了此处。一时间皆不知此处发生了什么,双方都不知道这突然地变故对自己一方是好是坏。

登时,两道身影从中破“墙”而出,众妖视野里一道身影划过了一道悲惨的抛物线。

沙天琼浑身是血,身子红肿青紫,沉沉的摔在了天石坑泥泞的地面上,呼吸仿若不闻,七窍皆是流溢而出了鲜血,且胸口处已有了一血肉模糊的血洞,鲜血滋流,不多时身下已经成了一片的血泊,但是其右手正在顽强吃力的靠近着嘴巴,其手中正紧紧握着那个承装着阴阳血的冰晶小瓶。

魔妖之气环身的红焱双刀并持与左手之中,而其右手正血腥的拖着一正在虚弱跳动着的血淋淋心脏,以及在心脏处的一枚八道劫痕的暗淡妖丹。

魔性的红焱狞笑,扫视了一眼此方呆滞了的战场,忽而气势高涨,凝声对天一喝:“青丘抗纛者倒了!小的们,给老子杀!反抗堕天者,必须杀无赦!”

此语一出,堕天的华夏妖兵士气高涨,呼声喝喝震天,而袁炎所带来的白猿山庄的猴子猴孙以及荒山旧部皆是在这一刻低弥了战意,好不容易促成的包围,也在这一刻因这魔妖之气的红焱一语给震得士气低弥,就好似中了人家的反包围似的。

“青......青丘......”沙天琼声音虚弱无力,口中念念有词。

红焱咧嘴嗤笑,问道:“你说什么?大点声,老子听不到。”

“青丘......大......呼......青丘......大旗不倒!”

就在这己方士气低弥之际,沙天琼突然的来了气力,声音颤颤挣扎却如洪钟响遏行云,虚弱的不能再虚弱的身子颤颤的自泥泞之中缓缓爬起了身来,他体内似有着一股子气咽不下去,可能正是因为他不想因自己而惹得己方势力不敌。

瞧着身上滴落着猩红鲜血,双臂下垂着的沙天琼身子摇摇晃晃,如同风中的杨柳一般,红焱讥笑着落在了他的身前三两步处,戏虐的弯下了身子去探着头看向沙天琼此时的狼狈面容,调侃道:“青丘的大旗,就这般的摇摇晃晃?怪不得受不了风雨飘摇的雷雨,看来还真是青丘狐族气数尽矣~”

沙天琼撑开了右掌,看着那空无一缕金色的冰晶小瓶犯了困意,他身体后跌了两步,猛地右手一握,左脚一沉,终是死死地站稳了身子,缓缓牵强的挺直了身躯,双眼迷离,但却紧紧的盯着讥笑的红焱,“天可灭我......但......灭不得我狐族......”

红焱讥笑,抬了抬手中的心脏和妖丹,“天可以不灭你狐族,但是老子要灭。沙天琼,你的命捏在了老子的手里,但不是不可以还你,只是老子不喜欢没有付出的回报,所以我需要为你想个‘付出’。”

红焱略作思量,突然笑道:“古语有言,大道齐天,大纛平族,道可证天之品行,纛可明一族之气魄。沙天琼,老子突然想看了青丘的抗纛者是如何下跪求人的,若你此时当着这芸芸众生的面下跪求我红焱,老子可将手中的心脏和妖丹还你,可许你苟延残喘独活与世,怎样?可有兴趣?”

沙天琼稳稳的挺直了胸膛,此一时仿若生于此地的一根笔直的健壮之竹,而那染尽红血的散发飘扬与一侧,正像了一面猩红的大旗,他脑海中突然回荡起了许久之前听到过的一句震撼了他千年之久的话,随即虚弱缓语,字字清晰。

“天不犯我青丘,我青丘当自居与天之身下,享受自给之乐,谁人......都无权去夺!”

红焱眉头一皱,这不着边际的话说的是个什么东西?

沙天琼一口血吐出,身子依然巍峨矗立如山般不动,肃了面容,“青丘不屈与命,不苟与世,敢同天较量,你一流放小儿又怎会知青丘的脾性?”

红焱眉头挑动,隐有怒意。

沙天琼一笑,一口血痰吐在了红焱的脸上,继而忽的震声:“青丘狐儿皆为纛,一纛倾,千纛立,岂可任汝多辱蔑!速杀我来!沙天琼若退半步,若抖一颤,便不是铁骨铮铮的青丘狐儿!”

红焱的脸色阴沉铁青,咬牙切齿的握着心脏和妖丹的右手抹去了被沙天琼吐在脸上的血痰,手掌颤颤,瞪了一眼那正闭目握拳的沙天琼!

“给老子死!”红焱怒目一瞪,右手猛然间便用了力。

嗖~

还未等红焱捏碎了心脏和妖丹,忽有一柄巨剑破空而来,如同雷电般裹挟着滂湃的妖气威压震飞而至,红焱猛地看去时,巨剑已经至了他的身前半丈之距,慌忙间催动了体内的魔妖之气,及时的后跳数步之远,但其胸膛依旧被插入地面正嗡嗡震颤的巨剑给划破了一半寸深的狰狞血痕。

不等红焱反应,一道身影已拔出了那巨剑,如同一道黄沙光影一般骤然便至了他的面前,那是个女人,满脸狰狞面容的可怕女人!狠厉程度意在一剑斩了红焱的脑袋!

魔妖之气终是爆发,左手中的双刀仓皇去挡下那劲力与速度皆惊为天人的巨剑。

“砰~”

一声轰鸣炸响,持着巨剑的女人与握着双刀吃力去挡的红焱之间刀剑相撞处瞬时间爆发出了一股强悍的劲风波动,红焱在这女人的手下显得有些吃力。

“你是谁!”红焱怒问,与此同手右手已经开始了捏碎心脏和妖丹以绝后患变故。

女人没有多言,瞧得他欲要用力的右手,身后已有黄沙汇聚而成龙卷,持剑的手猛地一震,红焱不敌,瞬间便被这股剑意给震飞了出去,与此同时女人身后的黄沙幻化数十柄巨剑,女人迸射而去,身后黄沙巨剑骤然纷飞爆刺。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红焱心中方才生出了这个想法,右手还不等得彻底捏碎了那心脏和妖丹,女人铁青阴沉的脸已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刹那间一道剑光闪光,红焱只觉得手中一空,下一刻已经哀嚎出了声来!

他握着心脏和妖丹的右手直接是被女人给一剑斩断!

随即女人飞来一脚踢踹在了红焱的胸膛,红焱的身影化作了一道流光急速的冲撞向了那坍塌的天石坑碎石处,而女人并没有追,只是将巨剑愤然一甩,插入了地面,双手去接了心脏和妖丹的同时,身后的十柄黄沙巨剑飞刺而出,期间逐渐汇与一柄之中,浓郁强悍的妖气威压再度膨胀,至了狼狈不堪的红焱面前时,已是一柄足有十丈长的巨剑!

砰~

女人转过了身,身后的天石坑碎石处荡起了扬尘,女人双手捧着心脏和妖丹迅速的飞向了此时如大旗不倒的沙天琼,这期间妖丹之上的灵气正在肉眼可见的消散着,变得愈发的暗淡无光,且心脏也愈发的跳动的微弱起来。

“沙天琼!”女人飞奔之时一声爆喝,阴冷眸子里流淌出了珠帘般的泪水,“你给老娘坚挺些!谁允许你就这般死去了!”

熟悉的声音入耳,沙天琼却始终的睁不开眼睛,他的心劲儿似乎只用在了稳住身子而不倒,虽念及这声音的主人,但是却怕自己稍有那么松口气,青丘的抗纛者便会就此倒去。

不多时,沙天琼感觉到了有人在掰开他绷得很紧的嘴巴,有一双手正捏着一个微微跳动的东西塞进了他胸口处的那一血洞之中......他的意识渐渐的开始消散,耳中一直传来女人的哭诉。

“胡子拉碴的怕我找不到你么!?”

“你给老娘清醒些!沙天琼,你女人正在叫你呢!你若是敢走,老娘与你不共戴天!”

“说什么青丘狐儿皆可为抗纛者!说什么一纛倾,千纛立!老娘就知道一个,沙天琼,你若是再一次狠心离我而去,你就不配做青丘的抗纛者!”

声音突然的停滞......在有声音是已经不再这般的蛮横,而是气息颤动,变得软弱无力,变得苦苦哀求。

“天琼......我回来了......为什么......为什么你却要走?为什么?难道只因天道不容你我相爱?天琼......你好生的威武......你好生的心狠......千年来,你竟变成了一个我所不熟的人......”

“......”

女人一直在哭诉着,可沙天琼能够听得到的声音却越来越弱,字眼越来越模糊不清......他甚至已经不知道了女人究竟在对他哭诉着什么话。

他真的……很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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