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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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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

夏暖缓缓抬手捂住心脏,手掌下有力的心跳逐渐加快。

她和犹未雪桑醉分开,偶尔是会想起,但是绝对不会疑惑他们在哪,担心他们是否安全,更不会迫不及待地期待重逢相遇。她对他们,是两相安好,心自安宁。

可是对氲染,对漱骨,好像不是这样的。

她会担心会着急会不安,会期待着盼望着重逢相见和相伴。

漱瓷笑眯眯地伸着懒腰,抱着夏暖睡觉去了。她点到为止就好,感情的事情,自然要当事人自己想清楚。

轰隆隆。

晨曦之中,漱生殿后悬天一般高而汹涌的瀑布一刻不停的奔腾跃下,坠落。水汽迷茫,如同雾色朦胧了晨光。

晨光被踏破,漱焱走到了瀑布边缘,垂目眺望瀑布之下的山峦树林,以及圣洁的漱生殿。

“他们说的景尚梨真的是姑父家的血脉?”尤珊站在漱焱的身后,恋慕的目光在朦胧晨光中大胆的粘连着漱焱的背影,“该不会有人假冒吧?”

“不可能。”漱焱扬了扬下巴,“娘既然说她是,那么必定是验证过身份的。更何况,晋灵景家也不是说冒充就能冒充的。”

那可是将死的将领在弥留之际托付给九妖的唯一的女儿,他们若是不能护其周全,任由旁人冒名顶替,九妖的威严何在。

尤珊咬了咬唇,“她祭拜之后就走吗?”

漱焱挑了挑眉,转身看来。逆光之中,尤珊看不清他的面容,仅仅是他的目光就让尤珊心跳加速。

“你对她这么感兴趣?”漱焱意味深长地问。

尤珊只觉得弥漫的水汽贴在了自己的皮肤上,清风吹来就让身体发凉,“不、不是。珊儿只是担心……担心主君会留下她……”

“留下又怎么样?”漱焱笑了一声,“她是我爹的小辈,我们亦是她的家人。我和她的血脉中都有那么一点相同的血。”

景辞是景家人和漱石皇族的后代。他体内本就有一半的景家血脉,到了漱焱这一辈这一半血脉就算再分一半也依然存在。

漱石和景家的牵连早已成网。

就算曾经的漱瓷因为景辞的牺牲伤心悲痛的隔断了和景家的一切联系,可是这并不能改变什么。更何况,这一次是漱瓷主动邀请景尚梨来漱石祭拜景辞。

漱瓷可能也后悔了过去对景家的不闻不问。任由景辞的后人在外颠沛流离是漱瓷不可忍受的。只是,当初漱瓷实在是生气愤怒心痛到歇斯底里。

景辞是景家人,但他亦是漱石皇戚,是漱瓷的夫君,是漱玙姐弟三人的父亲。

晋灵上灵的大战牵连之大,伤亡之重让景辞也忍无可忍。他不愿意再留在漱石古地躲避战火,他是景家人,他有好战的血,他有捍卫晋灵的心。于是,他决定离开漱石,奔赴景家军队,要抛头颅洒热血。

是的。

景辞的出发不只是参与战争,还是奔向死亡。

漱瓷哭红了眼睛哑了嗓子,她告诉景辞,她的预言之中若是景辞选择了踏出漱石古地,那么结局必然是死亡。

那时候的漱瓷早已是漱石的主君,她的预言从未出错。

景辞听了预言,也只是笑着换上了戎装骑上了战马,他说,“晋灵儿郎,何惧死亡。”

他是一个鞠躬尽瘁的好将领。

更是一个不顾妻儿的负心郎。

为了晋灵为了百姓,他扔掉了自己安逸的生活扔掉了爱妻扔掉了孩子。他的牺牲伟大而光荣,可是在他出发那一刻就知道他会死亡的家人只觉得心寒。

他们留不下他。

纵使血脉相连情深爱浓,他们也留不下景辞。

他义无反顾的离开,义无反顾的牺牲。

那时候漱瓷是如何熬过来的,漱焱根本无法想象。当时的他全然浑浑噩噩,难受的麻木的等待着晋灵的胜利,等待着父亲的死讯。

漱焱也从未想过,在两百多年之后,这世间除了他们居然还存在着一个人流着和景辞同源的血脉。

他也恨,也怨,可是在知道景尚梨存在的时候,他的恨和怨竟然都开始消散。他也想要见一见和景辞同是景家人的景尚梨,甚至希望他们之间有着什么共同点,能让他在景尚梨的身上看见那个舍弃了他们,他们却深爱不已的人。

尤珊幽怨地看着漱焱。

漱焱面对她依然坦然自若,仿佛拒绝她婚事的事情从未有过。若不是想起今早父亲亲口告诉她,漱焱拒绝了亲事的消息,尤珊还会和以前一样以为自己对漱焱是与众不同的。

偏偏是在这个时候,有个可能比自己更与众不同的人要来了。

她和漱焱的父亲都出自景家。

从小和漱焱一起长大的尤珊自然知道漱焱对景辞是多么的敬爱,那个景尚梨一来……

尤珊全身的刺都要竖起来,浓烈的危机感让她坐立不安。

“你们在这里啊。”

恰在这时,有声音打破了二人独处的空间,有人提裙迈步走入了漱焱和尤珊之间。漱焱迷离无焦的目光终于亮起,眼眸中有笑意微荡,看向走到他们身边的漱玙。

“长公主。”尤珊深吸一口气,行礼。

“怎么这么多礼。”漱玙扶着尤珊的手臂,朝她温柔的笑。

“你先回去吧。”漱焱对尤珊说。

尤珊撇了撇唇,心中百般不愿还是离开了。

漱玙看着尤珊的背影,有些担心,“珊儿心情不好,你别这样赶走她。”

毕竟前一天的婚事才被漱焱拒绝。

今天漱焱这样毫不留恋地让她离开,这对一个痴情的姑娘而言,实在是残酷了。

漱焱哦了一声,无所谓地勾了勾唇,“她的事情都说完了,自然要离开。更何况,我不能把你晾在一边。”

漱玙无奈地看着他,“晾我一会儿也没事,你呀,对喜欢你的姑娘上点心吧。”她伸手点了点漱焱的眉心,“这样无情,小心没人肯嫁。”

漱玙指尖下的眉眼含笑,他拉下了漱玙的手,微扬下巴,傲然而立,“没人嫁我也懒得娶,我对我愿意上心的人上心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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