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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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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苏箬笙醒来时见到的便是血流成河遍地尸骨的可怕景象,以及面前这位来路不明的老者。

  他脑袋疼的似要爆炸一般,回荡在眼前的记忆唯有母亲给他端过一碗水劝他喝下一碗水的景象。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然。

  下一秒,他瞥见父母双双横在地上的尸体,两个尸体的手彼此紧紧握着,仿佛世上没有什么能将她们分割。那一刻,他仿佛窒息了一般。跌跌撞撞跑向父母的尸首,苏箬笙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吼叫

  “爹――”

  “娘――”

  他抱着二人的尸首歇斯里底。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丢下我一个人。”

  两行清泪滚滚而落,他呆呆的跪坐在地上,就这样失去了整个世界。

  他也本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可如今他的眼里不再留有丝毫光亮。

  再次看向一旁站着的苏慰,苏箬笙满腔恨意到了极致。

  “是你杀了我爹娘?”

  苏慰一步一步朝他走来,老谋深算的眼里映出几分威严。

  “这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这怀玉锋的少主,而是当朝宰相苏慰的儿子”

  “记住了,以后你叫苏箬笙”

  少年眼里噙着怒意,一场轩然大波令他情绪沸腾到了极点。

  “凭什么?”他冷冷的说道。

  “凭我是唯一可以救你的人”

  “凭这是你唯一可以活命的机会。”苏慰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

  从那以后,仇恨的种子埋到了他的心里,虽然他不知道苏慰究竟是不是杀害他父母的凶手,但也绝对脱不了干系。而他,急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

  所以,从他看见苏箬笠的第一眼,看到她对自己的反应起,就在心里摆了一盘棋,借此开启她与他之间的博弈。

  ――――――――――――――――――――

  感受到额间传来的一片冰凉,苏箬笠强迫自己睁开了眼,青色的衣角由模糊变得逐渐清晰起来,她不由瞪大了双眼。

  哥哥。

  强撑着身子坐起来,此刻她还有些头晕眼花。

  “哥哥,你怎么来了?”

  “来了怎么也不叫醒我”

  苏箬笙起初低头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

  “对不起”

  少年的眼里依然平静如水。

  “哥哥莫要自责”苏箬笠嘴里尽力扯出一个虚弱的微笑。

  “是箬儿贪玩才到水里的,不关的哥哥事”

  “是箬儿不听哥哥劝阻执意到池塘里去的”

  苏箬笠一脸认真的说道。

  “自始至终错的都不是哥哥”

  少年似乎是受到了什么触动一般,艰难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

  “谢……谢谢”

  “谢什么啊,你是我哥哥,是我的家人,是我这辈子拼死都要相护的人”苏箬笠盯着少年好看的眼眸一脸严肃道,仿佛是在许什么不得了的承诺一般。

  二人又是好一阵沉默。

  “还没请教哥哥”

  “嗯?”

  “哥哥的名字是――”

  回答她的依旧是冗长的沉默。

  “若是哥哥不想――”许久,她忍不住再次开了口。

  “苏箬笙――”

  “爹说,我叫苏箬笙”

  “苏箬笙,苏箬笠”她喃喃道。

  “一听便是兄妹二人,你说是不是啊哥哥?”苏箬笠眨着大眼睛无辜道

  少年有些僵硬的点点头,心里却想起不堪的记忆。

  天色渐渐昏暗下去,她又听到不远处的树上鸟儿归巢的鸣叫。

  “哥哥你快去吃饭吧,饿着了可就不好了”

  苏箬笙迟疑了片刻。

  “箬儿在这你不用担心的,若是哥哥饿着了箬儿反而该担心了”

  少年有些迟疑的起身算是应允了。

  “哥哥明天还会来看箬儿么”

  远去的背影僵在原地,末了,终是点点头。

  “哥哥要说话算话”苏箬笠冲着远去的背影喊到。

  笑意在心底蔓延开来,突然发现生个病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坏嘛。

  苏箬笠傻笑道

  “明天又是值得期待的一天”

  ―――――――――――――――――――――

  第二日

  “哥哥可有喜欢吃的东西”苏箬笠看着守在病榻前的苏箬笙突然发问道。

  苏箬笙摇摇头。

  “那哥哥可有什么喜欢玩的”

  苏箬笙再次摇头。

  他爹看的紧,平日里的时间都用来练功了,休息的时间都很少,更别提玩了。

  “这可如何是好”苏箬笙有些担忧的想道

  “等我病好了,保证带着哥哥好好吃喝玩乐一番,把之前欠的全都补回来”

  “等你病好再说罢。”

  苏箬笠此刻恨不得立马病好了带着苏箬笙胡闹。只可惜病来如山倒,曾经那个生龙活虎的她早已不复存在。

  “哥哥可曾习武”

  “会一点”

  “哥哥可曾读过书?”

  “读过一些”

  “真好,小时候还是我娘教我读书呢,后来她走了,我便再也不肯好好读书了”苏箬笠眼里的光突然暗了下去。

  “你娘?”

  “对啊”

  “我娘是个很温柔的人,她会教我读书写字画画,虽然那时我还小,但还是依稀记得些的”

  “后来,我娘生病了,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也没有过多的精力再教我读书写字”

  “某一天她突然离开了我们,那时我问爹爹,娘是不是不要我们了,爹爹红着眼,说她只是去了很遥远的地方,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罢了”

  “可我知道我娘去的地方太远,远到,她永远都不会在回来了”

  “那你想她么”

  “当然想啊,每晚做梦都想,我总能梦到她,梦见她对我温柔的笑”

  “我也想我娘”苏箬笙低头看着自己青色的衣料在心里默默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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