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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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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翼翼的把苏箬笙安置在塌上,此刻他气若游丝,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竟是话也说不出。

  从未见过他如此狼狈的模样,恐怕这回是真伤着了。

  一刻也不敢过多耽搁的为其运功疗伤,真气源源不断的灌入体内,可他出了脸色苍白之外并无过多好转的迹象。

  试了几次之后还是无济于事,苏箬笠只好再将他搁置到塌上。

  此刻苏箬笙脸色如薄纸般苍白无力,唇也失去了往日鲜活,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本就一副高冷的面容更是似仙人一般淡泊。

  苏箬笠此刻很是烦躁,更多的是来源于有些束手无策的无力。

  “来人――”揉揉太阳穴有些不耐烦的叫人进来。

  “宫主。”被叫来的侍女乖巧垂着头,等候吩咐。

  “他们二人肯说出解药现在何处了么?”

  “禀宫主,姜公子说此毒无解。”

  原本压抑在心头的怒气尽数上涌,周身的更是多了几分肃杀之意。

  “那就给我打到他肯说为止。”

  下意识的她认为姜梓逸在骗他。

  一身怒火无处可发泄她觉得她憋屈极了,仔细想来姜梓逸走的是步好棋,先取得她的信任然后在帮郗然做个顺水人情,除了她这个无穷后患,秋水阁在江湖上的地位恐怕也会平步青云,而强劲的对手玉怀峰也会因着这层关系礼敬他三分,可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苏箬笙会跳出来为她挡上这么一剑。可就是这一挡,让她心里更不舒服了,他凭什么替她挡下来,明明他很是厌恶她不是么。这种被恨之入骨的人亲手救了滋味还真是难受。

  似乎是感受到她有些盛大的怒火,苏箬笙悄悄捏了捏她的手,她这才有些平静下来道。

  “你去找几个江湖上会解毒的大夫来,无论用什么方法,把它们弄到这里来治病。”

  “是――”终于松了口气一般那侍女慌慌忙的退了出去。

  苏箬笠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口,就这么望着他,眼里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仿佛是看透了她心中隐约的一点儿别扭,有些脱力的朝他笑笑。

  然后便再也支撑不住的昏了过去。

  心下猛的一紧,却突然冷笑起来,有些喃喃道

  “睡着了好,睡着了好啊,睡着了就不用像她一样面对这些乱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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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梓逸终是没有说出解药的任何下落。

  大夫倒是找了许多,有名的,无名的,愿意来的,不愿意来的。总之各路人马形形色色,却纷纷束手无策。

  日子一天天过去,随之下沉的还有苏箬笠那颗不断跳动的心脏。

  她突然就有些害怕,万一她真的救不了他该怎么办。

  “宫主?”一旁的侍女忍不住开口道。

  “您都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

  苏箬笠神色有些恍惚,这才发现自己日日夜夜守着他,生怕自己错过些什么。

  “宫主,外头有人求见。”一个侍女急急忙忙的跑来禀告。

  “不见。”这种时候她一刻都不想浪费的陪在他身边。

  “那人还交代了属下一句话。”

  “什么话?”

  “那人说宫主若不见他自会后悔,还望您考虑一二。”那侍女唯唯诺诺说道。

  “那便传进来罢。”

  懒懒的抬头扫了一眼眼前的人,身穿一袭青色的锦袍,腰上系着一块素色的玉佩,在阳光的照耀下微微有些发亮,眸中毫无惧意,略一颔首姿态谦和又不失敬意。

  面庞倒是白净,却不似苏箬笙那般写满生人勿扰,也不似姜梓逸那般玩世不恭,倒是和李言溪有几分相似,二者都是一派柔和,平易近人。有些许不同的是,李言溪更多的是谦和而面前这位却是多了几分有恃无恐的自信,面对她上下打量的目光也不闪避,落落大方的任由她看去。

  “不知阁下怎么称呼。”这几天的疲倦让她的声音不自觉的有些沙哑。

  “在下苏信。师从丹青司”那人不慌不忙的说道。

  “见过宫主。”

  他也姓苏?苏箬笠心里略微狐疑了一下,很快便又恢复正常,巧合罢了。

  “不知苏大夫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医者父母心,自是来治病的。”

  她眼睛亮了亮,此人一看便知气度不凡。跟之前那几个见了她就吓得腿软的不中用的大夫简直是有天壤之别。

  不知怎的她总有一种他绝对有办法的直觉。

  心里的尚有一丝希望燃起,面上却仍不肯放松警惕,毕竟这人身份可疑的紧。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事,不知阁下的条件是什么?”

  “苏宫主多虑了,于公于私都是在下应尽的职责。”

  苏箬笠听到这不由一头雾水,二人这是头一次见面哪里来的私。

  似是看穿了她眼里的些许戒备,苏信眸中露出几分温和的笑意来。

  “不知苏宫主可知道东吴苏家?”

  好像听他爹提过一嘴,在略一联想到苏信的名字,很难让人不怀疑些什么。

  “其实仔细算来,我也算是你半个表哥。”

  苏箬笠有些懵。

  怎么还凭空多出一个表哥来,不过当务之急是先救苏箬笙,容不得她再胡思乱想那么多了。

  “那就有劳苏大夫了。”说罢便起身为他腾地。

  苏信也不含糊,便伸手直接开始搭脉。

  空气中好一会的沉默。

  “怎么样?”她有些紧张的开口问道,连带着一颗绷紧了的心。

  他光洁的额头上蹙起一道细纹,苏箬笠心里不由咯噔一声。

  “可否借一步说话。”

  傍晚的风总是夹带着那么一点儿凉意,几日未踏出房间的她此刻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苏大夫,他怎么样了。”仿佛是在等待宣判的犯人,心里是从未有过的紧张。

  “能治。”见她如此反应,他便将结果最直接的摆在她面前。

  苏箬笠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起码等待她的不是无疾而终的死刑。

  “但是这法子却有点艰难。”

  “苏大夫尽管吩咐便是。”

  “这位公子身重剧毒,分别需要白薇,龙葵,忘忧草,雪莲,紫菀这几味稀缺珍贵的药材才能得以续命。”

  “凭宫主的实力,这几味药材不过是囊中之物罢了,唯有这忘忧草,世间难得一株,恐怕不好寻啊。”

  苏箬笠稍稍放下心不由紧了紧。

  “不过好在这千载难逢的药材虽世间少有,却也并非绝迹,宣城药鬼曾捡了便宜得了一株,只是不知他肯不肯给了。”

  好看的眉心微微蹙起,她有些犯难。

  “看来只有我亲自去一趟了,只是……”

  “他我就托付给你了,还请务必照顾好他。”

  “这是自然。”

  “这些做完便剩下这最关键的一步。”苏信温和的脸上难得掀起一丝波澜,这还是她头一次见他面露难色。

  “苏大夫但说无妨。”

  “若想完全救活他,恐怕还得撘上你七成的功力。”

  这一切终究是因果报应罢。

  苏箬笠轻轻笑了下道“我知道了,你全力救治他便是。”

  “你可想好了。没了这七成的功力,你那落冰掌也就练不成了。”

  她微微有些讶异,极少有人知道她功力大增的法子。

  “苏大夫所知不少。”

  “本是全然不知的,只是家父临行前托我多照顾你一些,这才略知一二的。”依旧是那温和的做派,毫无攻击力的话语让人听了很舒服。

  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

  “这么做舍得么?”

  “一无所有没什么放不下的。”有些自嘲的勾起嘴角,然后便头也不回的消失在拐角处。

  徒留苏信一人在原地不知思索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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