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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探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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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寒青呼吸一窒,一时鸦鹊无声。

  苏箬笠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春寒料峭,山雨欲来。

  下一秒,原本安静的宋寒青如同发了恨般的野兽突然冲上前来,意欲夺取她手中的忘忧草。

  嘴角勾起个冷漠的弧度,欠身一躲,便避开了那冲向他怀中的魔爪。

  “宋公子,药是要凭本事得的。”

  红唇轻启,眉宇间的不耐清晰可见。

  “得罪了。”

  一记掌法直接朝着宋小公子的心口打去,她留了些力道,并不伤及人性命,而后丢下个冷漠无比的眼神后便扬长而去。

  ――――――――

  “苏信呢?”

  “回宫主的话,苏大夫在后厨煎药。”侍女垂额,恭敬的回答道。

  话音刚落,便看到她径直往后厨的方向走去,只留下一个孤傲的背影。

  还未走到门口,便看到苏信有些疲倦得站在药炉旁,挥手擦去额间细密的汗珠。

  一袭白袍沾地,不同于苏箬笙出尘的孤傲,倒是多了些温柔,染了些许烟火气息。

  似是心有灵犀般的,他抬眸见她,嘴角浮现星星点点的笑意。

  她面无表情地走到他面前,有些随意地将怀里的忘忧草扔给他。

  “拿去。”

  面上既无得意也无欣喜。

  “此去可还顺利?”关怀的话语既不生硬也不刻意,将温柔的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

  “还行。”

  “苏大夫有这闲工夫关心我,不妨快些去煎药,毕竟人命关天。”

  “这药不用着急,现下万事俱备,只欠你这七成功力,不知……”话留一半,眸中多了些许探究的意味。

  “今晚罢。”

  似是早料到她这般回答,苏信脸上并无过分惊讶,只是抱着怀里的忘忧草重新回到那药炉跟前去。

  似是想到什么一般,苏箬笠拖着她的一袭红衣,向不远处某个方向走去。

  ――――――――――

  牢房。

  听到动静,姜梓逸睁开那双紧阖得双眼,终于看到了这些天来他唯一想要见到的人。

  “来了?”

  红衣身影未语。

  “终于舍得来看我来了?”语气还似从前般随意,仿佛地上躺着的这个伤痕累累的人是旁的什么人一般。

  金黄的光束有些炽热得打在阴暗潮湿的地面,将牢房里一切不堪尽数展现在眼前。

  故人相见,情绪未明。

  良久,红唇轻启。

  “嗯。”

  一时鸦鹊无声。

  “恨我么?”眼里闪过一道玩味,姜梓逸有些漫不经心地率先开口道。

  苏箬笠未答一声话,只是有些出神地看向他。

  抬手欲拨开横在眼前的头发,却因着沉甸甸的铁链动作一滞,分明看到了他神情一闪而过的尴尬,偏偏这人又装作毫不在意的嘴角扯出一个温畜无害的笑。

  不知怎的心口倏地一酸。

  仔细一瞥便看到血红的鞭痕争奇斗艳一般的在他身上尽数开了话,原本华贵的衣裳此刻也如同破烂一般褴褛不已,哪里还有半分从前风流倜傥的样子。

  堂堂秋水阁少阁主竟沦落只此。

  “你欠我的这些用这些来还,足够了。”

  “我累了。”

  “过了今日,你便自行离去罢。”

  “从此以后,我们参商渐离,永不相见。”

  自顾自地说罢,便欲转身离去。

  “你恨我么?”不甘心似的,他再次开口。

  走出牢房的身影顿了顿,却并未回头。

  “没什么可恨了。”

  眯起眼与一束和煦相逢,姜梓逸忽然敛去脸上玩世不恭的笑意。

  她都不恨他了。

  末了,轻轻阖了眼,盖住眼里仅剩的自嘲。

  走出牢房,迎接她的是夕阳西下,脉脉余晖。

  不知怎的又想起了那个同他喝酒撒泼的少年,他身上承载的是她整个无忧无虑的青春年少。

  如果可以,她宁愿此生未见。

  这样她还是她的苏家大小姐,他还是他的秋水阁阁主。

  即使满腹猜忌又如何,即使玩世不恭又如何,与她何干。

  沐浴在一片暖黄之中,苏箬笠有些嘲讽的勾起嘴角。

  “现下连个同你喝酒的人也没了。”

  “苏箬笠啊苏箬笠,你可真能耐。”

  ――――――――――

  这几日的宋府的下人练大气都不敢出,可谓是气压极低。

  他们的少爷这几日也不知怎的,满目愁云,一副生人勿扰的模样。

  “不就是死了个丫鬟么,至于嘛。”刚被训斥完的小丫鬟有些不满的嘟囔道。

  却被一旁的嬷嬷赶紧捂住了嘴,告诫她道。

  “说这话你是不想活了么?”闻言这丫鬟才乖巧地闭了嘴。

  “这少爷近日是怎么了。”另一个丫鬟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们记得东院的那个羲和么?”

  “记得,前几日她不是和少爷好上了,还被夫人狠狠地发落了一顿呢。”

  “那丫头也是个命苦的,打小便患上了顽疾。”

  “好不容易抓上了少爷这棵救命稻草,偏偏天不遂命诶。”

  “看少爷如今这般伤神的样子。没有去药老那里为她求药么。”

  “诶。”老嬷嬷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去倒是去了,但却被人抢了先。”

  “什么人这么厉害,敢在咱们少爷手底下夺药。”

  “传闻是个江湖之人,也是个狠角儿。”

  “羲和那丫头也是个没福气的,少爷夺药不成,再回来时,她便已经咽气了。”

  “据说到死还攥着少爷送她的定情信物。”

  老嬷嬷轻描淡写便将二人种种因果道来,从此往后,府里的下人再没一个人乱嚼舌根。

  羲和在宋寒青的再三争执下,终是入了族谱,厚葬了。

  也算是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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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酒浇愁愁更愁。

  “啪――”又是一声脆响,上好的青瓷酒壶就这么在地上开了花。

  宋寒青紧握着手里的玉佩,低低的呢喃着什么。

  “你这又是何苦。”刺眼的阳光照在他颓废的脸上,晶莹的泪珠还泛着亮光。

  药老终是于心不忍来看看。

  “你不懂。”说着温凉的佳酿顺着喉管灌入肺腑,却只留下阵阵苦涩。

  “你何必太过介怀,原本你就挣不过她的。”

  “她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女魔头,便是整个武林都要让他三分,更和况你。”

  宋寒青不语,只是喝酒。

  见他这一脸颓废模样,药老自叹一句有心无力,摇摇头便走了。

  空留他一人独自浇愁。

  宋寒青眸中寒光一闪,将手中的玉佩捏地愈发的紧。

  “女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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