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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城内遇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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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辩被李平握紧双手,手中吃痛,脸上涨得通红。

  他见众人的做派,知道这帮人是要打他这个弘农王的主意了。

  而他居然将手主动送到了敌人手中,如果地上有一个缝,他肯定就钻进去了。

  张辽见鹰洋校尉部众将士突然反水,身后又闪出好些个大汉,心道对方应该是早有准备。

  他挺槊向前,李平却是将刘辩治住,一只手握住刘辩双手,另一只手提刀架在刘辩脖颈,大叫道:“弘农王的性命在我手上,尔等休要乱动,害了他的性命。”

  李平一边架着刘辩,一边向东门撤去。

  董茂等人没想到事情居然办得容易,连出手都不用。他随李平撤退之时,口中还不忘嘲讽张辽等卫士无能,极尽嚣张。

  张辽怒从中来,却又忌惮李平架在刘辩脖颈的刀,暗不发作。他只是率人紧紧跟在李平、董茂等人身后,面色冰冷。

  刘辩被李平拿刀架在脖子上拖行了老远,头晕目眩,他恍惚间好像看见一团黑影从旁边走过来。

  “砰~”

  一阵拳风从耳边擦过,他脖颈边的大刀应声落地,他也瞬间轻松了下来,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李平捂着脸后退了两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来人,怒吼道:“董横,你不加入就算了,为何要来破坏我们的行动?难道你不为董越、董云两位将军的性命考虑吗?”

  董横摇头对李平说道:“混账,弘农王饶你等性命,你等却如此恩将仇报,丢尽了我西凉男儿的脸。二哥糊涂,他真当叔父能够饶得我三人的性命吗?”

  他言毕,满脸惆怅,又道:“李平,你等若愿就此撤去,我愿掩护你等,权当对叔父和两个兄长的交代。”

  他言语颇为真诚,扫视着李平、董茂一行人。

  李平被他打了一拳,坏了到手的大事,心中盛怒,岂能听进他的话,怒斥道:“董横,你休要在这里装清高,你若阻挡,我们连你也一并杀掉。”

  董横何等火爆的性子,此时却不急不躁,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独自离开了。

  这时,又有一队人马赶到,正是伍孚、皇甫贤两人。

  两人昨夜追问荀攸细作之事,荀攸却是摇头不言,最终为两人指明一条路:盯紧西凉降兵。

  两人收到他们出营的消息,带了一队人马赶来,虽然晚了一些,但好在尚未发生严重的事。

  李平和董茂两人见他们反倒陷入了反包围,也是被利欲蒙蔽了心智,仍然心存侥幸。

  两人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狠辣,他们心下一横,说道:“兄弟们,拿了弘农王,我们就能出去。”

  随即两人率众人冲了上去。

  “执迷不悟。”张辽一槊刺翻了董茂,对他说道。

  城内平叛的战斗由于有张辽、伍孚两人,并未持续太久。这场由冯新、李平、董茂掀起的叛乱,似乎很快便被平息。

  只是,直到叛乱平息,冯新的身影都没有再次出现。

  ……

  夜班三更,董横从酒肆饮酒回来,他坐在床边,将一坛酒倒在了地上。

  他倒酒的地方,木板似乎被撬开过,上面还有一些新土。

  一坛酒倒完,他便出了门,一把火将住处烧了。

  深夜,伍孚被人从床上叫了起来。他得知城内起火,赶紧带人前去灭火。

  好在天气寒冷,火势并未扩展太多,只是董横一家房屋被烧毁。

  伍孚瞧着一脸醉意的董横,安慰道:“董兄,我那里还有床铺,今夜就到我那里吧。”

  董横不置可否,待火灭后,便跟伍孚一道去了。

  ……

  第二日一早,刘辩从张辽口中得知昨夜董横居所起火,感怀他救驾一事,赐予他大量财帛,供他购置新的居所。

  另外,鹰扬校尉部已无一兵一卒,可谓名存实亡。

  刘辩重新认命他为卫士长,主管护卫王府的卫士,并贴身跟随。

  今日,恰好荀攸、皇甫贤来访,刘辩跟两人讲起董横府上起火一事恐怕是城内西凉余党对他的报复。

  荀攸瞧见左右无人,对他说道:“王上,这场火起的蹊跷,恐怕那冯新就埋在他宅子下。董横对王上应是忠心。”

  刘辩、皇甫贤两人闻言心中惊诧,皆是将信将疑。只因此事太过玄幻,一时难以接受。

  其实,荀攸对此也只是一个猜想,见两人如此,不再赘言。

  刘辩叹了一口气,小声说道:“若果真如此,我无忧矣。”

  仅仅几日,他便两番遇刺,一次比一次惊险,这动荡的乱世似乎对他非常不友好。

  两次遇刺,两次皆被董横所救。

  或许,这便是冥冥之中的定数。

  ……

  是夜,董横独自在酒肆饮酒。

  在皇甫贤的帮助下,他购置了新的宅院,其实也就是一个被搁置许久的民居。

  桌椅上满是灰尘,像是荒废了有些时日,长居于此的几只老鼠见到生人后在家中乱窜,在厨房的米缸中留下了几颗老鼠屎,屋顶的瓦片似乎也已经破损,依稀可以看见冬日的星空。

  他懒得收拾,干脆在酒肆对付一夜。

  酒下三碗,一人来到董横身边坐下,言道:“崇武真是好雅兴,店家自酿的浊酒飘香四溢,回味悠长,诚乃佳品。”

  他见来人正是荀攸,有些诧异地说道:“原来先生也好酒。”

  他虽然说不出“飘香四溢,回味悠长”这些文绉绉的话,却也知道荀攸说的都对。

  荀攸拿了一个碗放在身前,自酌一小碗,叹道:“小酌一些还是可以的。”

  董横闻言,给荀攸又满上一碗,两人饮酒,总比一人寂寞要来的好。

  酒至半酣,荀攸与董横聊到冯新,想要跟他探出一些口风。

  董横已经有些醉了,搂着荀攸的肩膀,在他耳边悄声说道:“冯新的事,先生不用再挂念,我已处理妥当。来,咱们干了这一杯。”

  董横此话一出,荀攸便已明白个中深意,不再追问。他酒兴已起,欲与董横不醉不归。

  酒至三巡,董横已经趴在桌子上。荀攸一碗酒下肚,眯着眼对他说道:“崇武,你这酒量可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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