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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坑蒙拐骗云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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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若非必要,云青雨根本不想在人前显露自身的第九剑,只是此刻,面对着一众玄官和那个一直躲在暗中的强者,他不得不进行震慑罢了,饶是如此,他现在其实也没有任何攻击力,只是看起来很花哨而已。

不过幸运的是,对方并不知道这一点。

街道上,第四狱主水无痕面色阴沉,从阴暗处走了出来,凝重的盯着青年。

作为冥族先锋军的主战派,此次行动基本是他一手策划,为了就是彻底挑起两个种族的火并,甚至为此不惜暴露在人族潜伏多年的内应。并且还特意请求其它主战派狱主的力量帮他封锁消息。

现在城中的大多数人马皆是他的第四狱城之人,可以说他这次是下足了血本。

但是,伴随着他此刻迫于威势下的现身,他不得不开始接受一个事实——行动失败。

水无痕准备了许久,为此蛰伏了很多年,所图的就是要彻底断送这一代的人类异能者,为十年后封印大阵破除、冥族的大举入侵做准备。

如今冥族在人间的力量势弱,自然不乏一些反对之音,甚至会怕因此引来人族的怒火,从而不顾一切的拼掉先锋军。

在人皇水澹烟逼退冥主分割两界之后,因危机告一段落而重新隐世修整的上古仙门,蒸蒸日上不断发展进化的人族,被单独的孤立在人界而没有后援的冥界先锋,三股势力便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没有人去打破。

先锋军这些年一直没有什么大动作,低调了许多,无非是怕招惹来人类的报复。

而人族自然是想灭了现今的先锋军,拔掉自己眼皮子底下的钉子,但也因为怕引来来自冥界的怒火,从而使对方不计后果的破开大阵,将最终决战提前。

现在,人类所最缺的,就是时间。

至于上古仙门,那些人压根就是为了最终决战做准备的,像现在先锋军与人类议盟的摩擦,在他们眼里那根本就是小打小闹,完全不值得费心。

所以相对和平的这些年,先锋军内部也分裂成了主战与主和两派,以雪无色为首的主和派主张保持与人族的平衡,规范冥族先锋军的动作,不触犯人类的底线,从而平和的等待冥界大军的到来。不过这一点却遭到了以除了第一狱主之外的其它三大狱主的强烈反对,他们主张要不惜一切代价,遏制住人类的进步趋势,从而让冥界大军到来时能够轻松顺利的掌控人界,哪怕为此要牺牲整个先锋军也在所不惜!

各据一词,相看两厌。

所以如今的冥族,除了向来保持中立的第一狱主风无尘之外,便一直是第二狱主雪无色与其他三大狱主打擂台,因为内部趋于分裂,所以意外便的减少了与人族的动作,通过另一种方式保持了人间的平衡。

只不过这一次,雪无色被人一剑重伤,卧床不起,主战派的水无痕才能够肆无忌惮的将自己蓄谋已久的计划提上征程,只是此刻,面对着就站在自己面前重伤雪无色的当事人,水无痕沉默了。

不得不说。

因果,就是如此玄妙!

如果不是当日云青雨在遗落城外剑开夕阳,水无痕如今必定还龟缩在冥族境内,不敢有什么动作,也自然不会有今日之广林城变。

但阴差阳错之下,青年却来到了这里,并且在不曾知晓的情况下亲自来解决这个可以说是因他而起问题,如何能不令人唏嘘?

此刻,见躲在暗中的人终于肯露脸了,云青雨嘴角微微扯起一抹弧度,同时心底暗自松了口气。

幸亏是当日自己一剑逼退的那三人之一,不然换个不认识的狱主,管你什么剑开夕阳、九剑剑主,先接老子两招再说,那他瞬间就露馅了。

所以他其实也是在赌,怎么说堂堂第一狱主肯定不会亲自来到广林城主持这种事情,所以他撞见熟人的概率怎么说也有四分之三,所以此刻,他赌对了。

望着一脸肃然的看着自己的水无痕,云青雨知道从现在开始自己再不能露出丝毫马脚,否则,就是一个死字!

他眸光骤然一冷,右手放在了腰间剑柄之上,冷冷开口。

“哦?原来是你啊?”

“怎么,那天本王好心留尔等一命,就觉得是自己实力惊人,敢来与本王掰掰腕子了?”

“不自知的东西,不妨去照照镜子。

“不过是只秃毛鸡,扑腾了几下,还真把自己当成凤凰了?”

“你之所以这么自信怕不是因为足够愚蠢吧?”

“罢了,既然你这么自信,那本王便再赏你一剑。”

“这一次…可要请你接住了哦。”

虽然没有剑,但青年幻化一把看起来差不多的还是做得到的。此刻剑印闪烁间,腰间长剑骤然长鸣,似乎迫不及待便要出鞘杀人!

水无痕见此情景,当日遗落城外亲身经历的一幕蓦然浮现眼前,那恐怖的回忆令他心下大骇,面色骤变间顿时急速开口!

“剑主息怒,无痕此行并不知晓冕下在这里,无意间冒犯了冕下,无痕在这里赔罪!”

他不敢赌。

如果输了,他相信对方这次绝对不会再放任他们离去。

开玩笑,这个人的一剑那日可是连比肩第一狱主的雪无色和号称最难杀死的冥将影无月两大狱主现在都命悬一线,纯靠风无尘亲自坐镇以自身阴气续养才堪堪不至于魂归冥府重造,而他当日不过是躲在二人的后面龟缩颤抖,此刻哪里敢一人独接?

听见他的话语,云青雨的动作微微一顿,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哦?”

一旁,无论是人族的加莉娜还是冥族的七玄官,见到这一幕景象皆是目光呆滞,尽皆不敢相信!

在他们的眼里,一狱之主级别的强者,在人皇和冥主不世出的情况下,那基本上就代表着现今人间的巅峰战力了,是连大半执剑王都要隐隐弱其一头的存在!怎么可能会摄于一个人类的威势而低头赔罪?甚至被对方如此蔑视也不敢声张?但是此刻,这一幕场景就无比生动的摆在了他们的眼前,令他们不得不信。

于是,他们渐渐想起了那个传说……

人间九剑之中,从第一把开始,之后每一把降生的神剑所裹挟的威能都要强于上一把,而从第七把开始,便已经是契约者穿上战衣后暴追风无尘的景象了,第八剑如今的契约者更是可以在不穿战衣的情况下便与风雪二狱主的任何一位捉对厮杀打得不相上下,那么…作为人间最后降生的神剑——第九剑主,这个青衣黑发的青年该有多强!?

加莉娜咽了咽口水,头一次觉得自己决心留下来的这个举动好像显得很是多余,而这种感觉在她的人生中还是头一回出现……

见到青年止住了动作,水无痕松了口气,若非他是冥族,方才那一下定会吓出一身冷汗。但他不知道的是,对面云青雨攥着剑柄的手心,此刻却真真实实的泌出了汗水……

他内心暗暗叫苦:“小沐到底跑哪去了,演戏真不是本善人擅长的啊!”

不过虽然如此说,但他面容上却是没有露出丝毫马脚,眉公似剑,冷目如山,身姿飘逸,神色漠然,一股生而便站在世界顶端的傲然毫无违和的体现而出,好似入骨而生,任时间冲刷而洗之不尽。

只是淡淡的扫过来一眼,便让水无痕有种在冥界面对万狱共主时的错觉,这是气势和心理上的绝对压制,一旦落了下风,便再无翻身的余地!

水无痕本来还有些怀疑此人的真实实力,但是此刻却不得不强行压下心底的侥幸之意。

心思电转间,他微微抱拳,向云青雨解释到。

“剑主冕下,此次行动,实则是上头有令,要看一下这一代人类的新生异能者达到了什么程度,并非是要伤害他们,而冕下竟然也在这些人当中…这也是十分意外的事……所以还望冕下海涵。”

青年仍旧面无表情,只是内心却暗自腹诽。

“编,你继续编!”

“意外?本善人才是意外…不就是个小队任务,怎么就变成了我独自一人和一窝冥族卖戏了?”

“海涵?如果不是我现在打不过你,你看本善人海不海涵?”不过虽然如此想,嘴上却不能如此说。

云青雨按着剑柄,以淡漠的口吻说道。

“上头有令?”

“不妨说说是那个上头,引荐一下,若是离得远…也没关系,你来带本王去找他便可。”

水无痕心下一凛,再不敢试探青年的底细,方才他特意如此说,如果对方的回应有半分软弱退避,那他说不得就要拼命试一把这个人到底是纸老虎还是真狮子!

那一日其实在场的人都看到了,青年的一剑用的并不是他自己的剑,所以之后冥族高层讨论的时候不是没有猜测此人是不是本身没什么能力,只能借用其它神剑才能发挥威能,但是今日他躲在暗处观望的时候却看见对方一巴掌便把自己最得力的属下按进了地表,所以瞬间杜绝了其本身没什么能力的想法,并且此刻见对方气焰完全就是“不服就干,再不行就喊上你爷爷祖宗”气势,也令他完全杜绝了最后那丝侥幸的心思。

毕竟,赌错了,就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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