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奸诈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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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酒楼的众位尊贵客人也都看向这个半路杀出的漂亮姑娘,之前众人都把注意力放在拍卖上面,竟没人留意到这个姑娘何时进来的。众人前后问询,竟没一个人认识她,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外地人,竟然不晓得荟酿酒楼的规矩。

“这位姑娘是哪里来的?恐怕不是京城人士吧?”已经有人耐不住出声问道。

“是不是京城人士,跟买不买这个青玉碟有何关系?”曾芷婉面无表情冷冷道。

“哼!就算你腰里揣着黄金十万两,也给老子滚出去!这地方是草民来的地方么?”听着曾芷婉这回话里满是冷峻和不客气,又有一人抑不住怒火厉声喝道。

“这位公子生好大的气,草民敬你一杯酒压压火。”曾芷婉嘴里说着敬酒,语气里却依然冷冰冰的毫无敬意。只见她举起酒杯向那发火的公子方向一泼,就像遥祭逝去之人。

这酒水泼出以后却并没有洒在地上,而是成了一溜水线朝那口骂草民的公子飞去。那公子只不过是一个秀院的白衣学生,站起身来死命地结印抵抗却怎么也挡不住道塑形的水线。

只见这水线直直的飞到了这人身前,旁边众人看着热闹,心想这水也没凝冰,打在身上最多也就湿了衣服,伤不到人。这水线却突然改道转弯,从胸口拐向了下身,把这公子的裤子浇了个湿透,就像尿裤子了一般。

酒楼里众人见状哗然大笑,乐不可支。这公子的一张脸顿时被臊得红透了,像酒醉了一般。

“还在尿裤子的小屁孩儿,顶着父辈的名头,花着家里的钱,逞什么威风?”曾芷婉依然是冷冷的声音,痛斥道。

“那我不信姑娘这五百两黄金就是自己挣得?”侯维伦站起身沉声回道。

刚才曾芷婉这句话差不多算是把整个酒楼里所有人都骂光了,侯维伦赶紧抢先起身回嘴,不然众人群起攻之,这场面就够好看了。

“那你拍这碟子的钱也是自己挣得?”曾芷婉反问道。她一副伶牙利嘴,陈济平初认识她时,就吃了她利舌的不少亏。

“我自小被送出家门,远离父母,在这京城过着孤落伶仃的日子,每月拿着朝廷发放的例钱自己谋生,好不容易存下这几百两金子想买个东西送给心爱之人,如何不是自己挣得?”侯维伦昂然激慨道,答得竟是丝毫无愧。

其余众人听了心里也觉得这侯家二公子过得够惨。朝廷给的例钱虽然足够应付一个公子哥儿的吃穿住行等日常开支,但是想存下钱来买个稀罕东西却是不容易,要靠家里资补才能够。想不到华西王府竟然没给这个离家在外的二公子一丁点儿的资补,这侯王爷不知道是节俭呢,还是真的不要这个二儿子了。

曾芷婉想不到这个黑衣的贵公子竟然是这样身世,看他昂然无愧,一时间竟找不出话来反驳讥讽了。酒楼的胖老板心里才是叫苦不迭,明明货物都拍得个满意的好价快要脱手了,结果被这么一闹,众人都不管这青玉碟了,不知道到底还能不能卖出去。

见这气氛好不容易缓和了下来,胖老板赶紧举起青玉碟问道:“那这碟子是这位姑娘的呢?还是侯二公子的?”

“当然是价高者得!我出的五百两,自然是我的了。”曾芷婉势在必得,连忙抢着应道。

“我出一千两,老子买回去放水果,也不能给你这个贱民拿去暴殄天物!”刚才湿了裤子那公子咬牙狠狠道。

侯维伦一听心知自己无望了,若是落在这陌生姑娘手上,自己还能去问问有无办法转手。若是被这人买去,那定然是有去无回了,他是吏部侍郎石梁的儿子石家栋,石梁在京城里的官阶虽然不算高,家里的钱那可真是不缺。

曾芷婉恐怕也是出不起更高的价钱了,看着那青玉碟默不出声,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

两件东西拍卖完毕,酒楼里的人又渐渐散去,侯维伦对这个一身黑纱的曾芷婉甚是好奇,一直留意着她并不慌着离去。石家栋起身离去没多久后,曾芷婉也起身离去。侯维伦心知有异,跟楚斐二人招呼了一声,独自一人远远跟在后面。

只见曾芷婉远远跟在石家栋的身后,等进了人潮拥挤的大街上,曾芷婉迅速走上前去跟石家栋擦身而过,头也不回地向前疾走。侯维伦看了心中一笑,知道石家栋身上的青玉碟必然被那黑纱姑娘的快手摸去了,他赶紧朝那姑娘追去。

曾芷婉得手之后朝小巷里拐去,她们百花谷在京城有个落脚处,只要到了那儿就安全了。侯维伦也跟着她七拐八弯进了小巷,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好奇这姑娘身份,还是在打青玉碟的主意。

走到一个巷口,曾芷婉突然停下了,自打进了小巷,她早就发现了后面这个尾巴一直在远远跟着。她冷笑一声道:“怎么?不只对宝贝感兴趣了,还对人感兴趣了?”

“我只对你身上的青玉碟感兴趣。”侯维伦艺高人胆大,也不躲闪,大大方方地就迎了上去。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来拿了!”曾芷婉瞅着自信满满的侯维伦沉声道。

侯维伦嘴角一扬自信笑道:“你是什么人?我总要知道帮我到偷走石家栋东西的美人姓甚名何,也好记个人情,好待日后相见。”

曾芷婉盯着侯维伦道:“我记得刚才酒楼老板叫你侯二公子,我也不管你是谁家的少爷,现在要离去还来得及,等会儿可就别怪我没提醒你!”

侯维伦自幼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只是远在京城没有大哥侯维旭那样大的名气,但是一直是自视甚高有些傲气的,在面对一个娇滴滴的少女时,自然不屑抢先动手。他听了曾芷婉的话,也不动气,只是负手伫足,潇洒自若地盯着她,看她怎么逃得掉。

曾芷婉一手暗自结印准备应敌,另一只手伸入怀里,揣紧了青玉碟,怕等会儿动手时误伤了宝贝。可当她一摸到青玉碟时,感到一股清澈透凉之力从触到碟子的手上流到体内水脉之中,一直贯透到结印的另一只手上,蓄势待发蠢蠢欲动。

这青玉碟作为水系的五行之宝,果然不同凡响,被那些骄奢享逸之徒拿去作厨具盛食才真是暴殄天物了。

曾芷婉试着把结印之手翻腕一扬,一串冰刺猛地凭空凝出朝侯维伦扎去。黑衣塑形最多把液态水凝为冰晶,要把这空气中的水汽直接凝成固态,非要赤衣修为不可。不光是侯维伦见了大吃一惊,曾芷婉自己都想不到会有这般厉害。

侯维伦双手往两边虚空一扯,竟把两边的墙砖扯垮过来替他挡住了冰刺。他再不敢托大,把双手拢在胸前平齐往前一推,垮掉的墙砖纷纷朝曾芷婉砸去。

曾芷婉刚才一击收获了莫大信心,知道这青玉碟对修水的她有很大益助,见对面飞砖来袭,也不慌忙,只是把右掌竖起,直直平在胸前,仿佛对着这些攻到身前的飞砖做了一个禁行的手势。

这些飞砖也果然就被定在了半空中,就像是时间停止了一样。侯维伦再加大力度,这些砖块也纹丝不动,仔细一看,原来这些砖都被薄冰裹住,一点儿都不能动弹。

侯维伦有些着急了,半跪伏身双掌按地,把双臂一振一抖,地上的石砖长了脚似往他臂上爬去。等他站直起身,双肩高耸,双臂覆满了砖石盔甲,宛如巨灵神一般威风凛凛。侯维伦怒吼一声,举着两只巨臂朝曾芷婉冲了过去。

曾芷婉伸直手臂在身前缓缓挥了一圈,一堵厚厚的冰墙隔在了两人之间。侯维伦抡起石臂就砸,一拳一拳砸得冰屑横飞,冰墙却没有裂开一丝缝隙,反而还越结越厚。

侯维伦眼里终于现出了慌张的神色,他这样大抡大砸是极耗土力的,这样僵持下去,冰墙还没等砸开,他自己就脉力衰竭,就算破开了冰墙也没再战之力了。曾芷婉看着信心渐失的侯维伦,心中不禁对怀里的青玉碟更是珍惜有加了,竟有些舍不得送给那人了。

自从陈济平救得胡云,曾芷婉顺利从胡豹那里取得土灵珠献给了谷主楚青萍,今年的百花丸已经到手的曾芷婉心里就一直挂牵着陈济平。跟他在一起那短短几日的情景总是在她脑海里浮现,甚至让她心慌慌地忍不住想找去见他。

自从师傅死了以后,一向冷酷独行的曾芷婉可不喜欢这种有牵挂的感觉,心里甚至害怕一直这样下去,她告诉自己是因为陈济平救了她一命,她记欠着恩情才会如此。于是曾芷婉想找一个稀罕珍贵的东西送给陈济平,抵了恩情她心里便又如以前那样自在,不必牵挂了。

绝望的侯维伦垂下双臂转身往回走去,臂上石甲边走边落,掉了一地,他知道夺宝无望,已经放弃了。刚才还气宇轩昂的贵公子,现在一副颓然模样,让曾芷婉心里不禁有些得意。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算你识相!”曾芷婉朝他背影高声叫道。

侯维伦转过去的脸却没有丝毫沮丧神色,嘴角一丝狡黠的微笑,曾芷婉也看不见这些,只是放心的收了水力,留下了地上一滩水渍。

地上一根发丝般粗细的金丝早已经游到了曾芷婉的脚下,曾芷婉却丝毫不知。这时侯维伦突然转身回头,她正想出言嘲讽,却见侯维伦一副计谋得逞的狡黠笑脸,心中顿知不妙。

曾芷婉突然脚下被什么一绊摔倒在地,想要挣扎起来,却发现浑身被一根细细的丝线捆得结结实实。这丝线是侯维伦手上的金扳指所化,他是土金双修,一直随身带着一个金扳指以备需用。曾芷婉挣不开金丝,反倒越挣扎身上越是疼痛,再不敢动了。

侯维伦轻笑不语看着倒在地上不能动弹的曾芷婉,仿佛聪明的猎人看着落网的猎物。曾芷婉瞪圆俏眼恶狠狠地盯着侯维伦,口中大骂道:“奸诈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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