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火神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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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济平拉着曾芷婉跑了出老远,才停下来歇了口气,喘着笑道:“这几人真是蠢材了!”

曾芷婉郑重道:“那几个黑衣的家伙明显是有修为但是实战经验极差的人,这样的人我知道哪里最多!”

陈济平好奇道:“那是哪里?”

曾芷婉缓缓道:“秀院里,尽是这些夸夸其谈却从不面临生死相搏的黑衣教官!”

陈济平听了曾芷婉所言,顿时恍然大悟,果然如她所说,秀院里的教官就是只在学生面前逞威风,极少在外面有真实历练。上面有低难度的任务都让秀院出白衣学生去历练,若是有高难度的又是派仕院的黑衣仕员去历练,所以秀院的黑衣教官们当真是只说不练,全然没有实战经验。就算他们自己当学生时有点历练经验,在教职任上安逸了若干年也早忘干净了。

“这些多钱,可够我花了!不然等考上仕院我还不知道拿什么交学费呢?”陈济平摸着怀里的银票喜滋滋道。从小到大,他确实还从来没拥有过这么大一笔钱,若是回到他们村里不知能买多少地,学了本事果然挣钱就容易多了。若是他的爹娘和老师知道他把学来的本事用在了赌钱上面,怕是要气得吐血了。

“你若是考上了仕院,你家里难道不出钱供你?”曾芷婉听陈济平这么说话,奇怪问道。

“我爹娘被人害死了,哪里还有家?我在秀院的学费还是我授业恩师替我缴的。”陈济平黯然道。

“那你恩师对你真不错,他现在在哪呢?”曾芷婉不动声色地岔开了他爹娘的话题,她自己失去过如亲人一般的师父,知道那是怎样的伤疤,故意轻轻掩过不提。对于冷冰冰的曾芷婉来说,这算是体贴极了。

“先生他修为通神,行踪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也很久没见过他了。”陈济平想起齐杨,真是许久已未见到,心里思念不已,还有好多的问题和迷惑想问这位恩师。

“一个在术馆给人五行启蒙的白衣先生能有多大的修为?还通神?是你太感激仰慕他了吧?如今的你早就远远超过他了!你看你连秀院的院长都打了一顿,多半连你的秀院教官也已经被你超过了。”曾芷婉这话虽然是在质疑陈济平,但是实际上是狠狠夸了一顿陈济平,以他目前傲视同侪的修为确实不应该太妄自菲薄。

“远远超过?”陈济平愣了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他远远超过了神一般的齐杨先生?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你笑什么?”曾芷婉被他笑得有些恼怒道。

“若是说我已经超过了那个吊儿郎当无所事事的褚教官,我还可以相信。若说我超过了我的齐杨先生,那可是绝无可能。不需提什么远远超过,就连接近他都还差得太远太远!”陈济平心里想起那晚齐杨在陵宝秀院里如天神般一样威风凛凛地镇住全院师生,自己摇头不已。

“真的这么厉害?我不信!”曾芷婉噘嘴道。

“齐杨先生可不是什么术馆的白衣先生,他永远都是一身青衣,摇着羽扇,飘逸不凡仿佛神仙一般。我在秀院入学时被面试的教官刁难,齐杨先生勃然大怒,把全院教官一起教训了一顿,然后飘然而去。整个秀院上下竟无一人能与之为敌,洪院长也只能叹为观止,不敢出手。”陈济平想起那晚情景,悠然神往,不知自己何时才能练到如此境界。

“啊?全院教官少说也有几十人,一起教训?洪其钊连出手都不敢?你是不是太夸张了啊?”曾芷婉仍然不信道。

“刚才那手昙花一现,便是我见过先生施展过一次后,自己在心中反复揣摩偷学的。直到我最近修为大进后才揣摩出个样子,威力还不及先生的百分之一,那晚齐先生就是用这一招让秀院众教官毫无招架之力。我的昙花是红色的假昙花,先生的昙花是白色的真昙花!”陈济平为了维护自己心目中的神,不厌其烦地为曾芷婉讲解齐杨如何厉害。

“白色火焰?这个听起来倒确实是不简单。”曾芷婉这才有些面色凝重道。

柳微微所扮的艾思坦是在齐杨的亲自指导下反复练习,才能施出这一招昙花一现。齐杨若是知道现在的陈济平仅凭那一晚所见就自己摸索出了这一招,恐怕真是要对陈济平再另眼相看了。

第二晚,陈济平跟曾芷婉又出现在了赌场里。赌场里的几个看场子的黑衣人当然不是傻子,而是因为陈济平和曾芷婉用了些简单的易容之术。他俩沾了些胡须,脸上手上摸了些灰把白皙皮肤弄得黯淡枯黄,昨晚打眼的一对少年璧人,成了两个毫不起眼的中年汉子,赌场里到处都是这样的赌客。平庸无奇人到中年,还肩挑家里老小糊口的重担,除了来赌也找不到其他暴富的法子了。

今晚陈济平不敢再像昨晚一样狂赢不止,他要故意先赢后输,等输光了筹码,自然能接触到赌场不为人知的一面,这是曾芷婉吩咐他的。

陈济平按照计划,果然先赢了一大堆筹码。等周围的赌客注意到了又开始纷纷聚集到这个桌上时,陈济平却开始输了,赢得快,输得更快,几把就输个精光,陈济平学着那些输红眼的赌徒,每个桌子乱窜,专找手气好赢了钱的人借钱,几个桌子转了一圈下来,却没人肯借钱给这个生人。

陈济平假装一副又急又丧的样子,曾芷婉远远地看着差点忍不住笑出来。不一会儿果然有人上钩了,一个赌场里看场子的黑衣人注意到了急着借钱的陈济平,主动上走去攀谈。交头接耳了几句之后,黑衣人就带着陈济平到兑换处领了些筹码。

陈济平拿着这些筹码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又赶紧回到赌桌上继续鏖战,没几盘又是输得精光。于是他又去找那个黑衣人,那个黑衣人居然又带他去领筹码,再输光!如此反复几次以后,黑衣人终于不再带他领取筹码,而是凶相毕露,恶狠狠地逼他还钱了。

陈济平装作一副可怜窝囊的样子求饶,黑衣人作势又威胁了一阵之后,似乎终于起了善心,缓下凶脸跟他低头附耳了几句。陈济平愣了愣神,佯作思考了半晌,终于点头答应,陈济平便跟着黑衣人走了,曾芷婉在后面小心地远远跟上。

远远地看见陈济平跟着黑衣人进了一道暗门,曾芷婉心中暗叫糟糕,那定然是不能继续跟进去了。

陈济平跟着黑衣人进了一条长长的甬道,堪堪仅容一人通过,陈济平不紧不慢地跟在黑衣人身后拉开了一些距离,反正就这一条道也跟不丢,万一突发意外有些距离还能缓冲一下。

等走完甬道,又进了一个大厅。这个大厅不像刚才赌场那样灯火通明,只有最前方的祭台上燃着一盆熊熊火焰,除此之外整个大厅再没有一盏灯火一支蜡烛。

祭台下跪坐着一大片人影,黑影幢幢看着还有些渗人。黑衣人在甬道口低声向陈济平再次确认道:“只要皈依火神宗,你就可以免除一切我们赌场的一切欠债。但是你若敢背叛火神宗,或是不遵从火神宗的旨意,定要让你家破人亡,你可以愿意?”

陈济平也不作声,只管连着点头。黑衣人见他点头,才放心向那燃着焰火的祭台走去,陈济平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跟在后面。

等走近陈济平才发现台上也跪坐了一人,只是刚才远处只看见火光耀眼,没看见这火旁的暗影处中也坐了一个黑衣人。陈济平心头暗喜,探寻了这么多天,终于找到一个火神宗的巢穴,这里还有一个貌似头目的人物。

领陈济平前来的黑衣人凑近跪下,跟那头目附耳低语了两句,只见那头目只是点点头并不作声,那黑衣人便退了过来,跟陈济平低声吩咐道:“你好好听堂主吩咐,不可擅自乱说乱动。”说完就自己沿原路返了回去。

原来这头目竟是个堂主,陈济平喜出望外。那日在茶棚遇见的那个崔长老在他逼问下说出,火神宗的主要力量就是四个堂主所带领的教徒。竟然在这里遇上了四大堂主之一,真是意外的惊喜。

那堂主对这陈济平把手一招,示意他过去,陈济平还是装作一副迷懵害怕的样子朝堂主走近了些。

堂主浑身裹在黑色斗篷里,面目在帽兜的阴影里模糊不清,他站起身来把手放在陈济平的肩上往下一按,陈济平心知是要他跪下,不敢抵抗,赶紧利索跪下。

这堂主朗声宣道:“火神又指引着一位醒悟的兄弟来到这里,他认清了自己的罪孽,愿意把自己的全部奉献给至尊无上的火神!愿祝融能宽恕他的罪孽,让他加入到我们的队伍中来,祝我们一起在火中获得永生!”堂主的每一句话都在大厅里回荡,空灵而又庄严。

“祝我们一起在火中获得永生!”堂主说完,下面所有教徒竟一起大声宣吟重复刚才的最后一句话,群声齐响,极有气势。

“伸出手来,让我给你一个火神的印记,你就是我们中的一员了。”堂主伸出自己右手的中指,这中指红黄炽亮仿佛烧红的铁棍一样,若是被这中指点上,必然会留下烫伤的烙印,这就是所谓火神的印记了吧?

陈济平犹豫着伸出一只手,看着那红亮的中指一点点逼近,心里却是万分挣扎,到底要不要忍住在自己手上留一个烫疤?那可是终生也洗不掉的印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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