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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为君消得人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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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城仕院一年一度的全院比武大会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但是比武大会带来的话题和兴奋久久不能消退,仍是锦城里茶余饭后的最热门话题。侯维伦蝉联仕院最强的事没什么人在意,人们都乐此不疲地讨论着最强新生周冕跟督抚千金袁慕青的传闻,而讨论最多的却是那个传说中强得可以跟艾思坦相提并论的陈济平居然没有参赛。

这天早上,袁慕青跟云舒走到了离仕院不远的一家酒馆门口,袁慕青的可爱娃娃脸却上露出一副嫌恶的神情道:“我才不想看见那个烂酒鬼。我去王老板的玉器店等你,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看的新货。”

云舒听了袁慕青的嫌恶言语似乎有些不悦也有些无奈,那副美若天仙的俏脸朝酒馆里看了看,那个熟悉的身影果然在里面。她朝袁慕青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径直走进了酒馆。

酒馆里一个烂酒鬼趴在桌上,喘着喝醉之人才有的深重呼吸。大清早便能喝得烂醉如泥,这还不是烂酒鬼就没人能是烂酒鬼了。这人喝得满脸通红,发巾散乱,一身白色衣衫满是泥印和酒渍,显然是喝醉后在地上爬滚的,也不晓得他几天没换衣服了。

“陈济平,今天还不回仕院么?”云舒坐在这个烂酒鬼面前平静说道。

这个烂酒鬼从桌上抬起头看了云舒一眼,这张脸赫然就是名扬天下的少年才俊陈济平!看完云舒一眼又继续趴下半昏半睡了,仿佛这张完美娇艳的脸庞对他没有任何吸引力可言。

陈济平这个态度似乎并没有惹恼云舒,她只是绛唇微张叹了口气。自从几个月前那次陈济平跳进火神宗教主的法阵遭到重创之后,他仿佛就变了个人似的。后来虽然身体复原了,但是那个自矜骄傲又偶尔有些痴傻的陈济平仿佛再也不见了。眼前这人只是一具日日酗酒的行尸走肉罢了。

曾芷婉走之前每天都在这里陪着陈济平一起喝,喝完还把他架回仕院。可曾芷婉终究是百花谷的人,没多久就被谷主召回了。临走前曾芷婉对云舒说,陈济平就摆脱她了。

不管是曾芷婉的托付,还是云舒自己的心意,陈济平都是她牵挂之人。陈济平三番四次的救她,她自己理不清断不了的情愫,都让云舒不可能对陈济平弃之不顾。

但是云舒毕竟是公主,她不可能像曾芷婉一样天天在酒馆陪陈济平喝个烂醉。否则仕院上下将怎么看她,举国上下将怎么看她,她的父皇将怎么看她。她只能每天来就酒馆看看他,劝劝他,然后回去叫周冕来把他架回去。

这几天周冕被外派任务出去了,陈济平就已两三天没回去了,就在这酒馆醒了醉,醉了醒。陈济平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酒臭和几天没浣洗的酸臭熏得云舒直皱眉头,但是她没有躲开,贝齿轻咬绛唇似乎下了个决心。只见她站起来伸手抓向陈济平的手臂,想把他架起来弄回仕院去。

“陈济平!”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唤道。云舒扭头一看,竟是侯维伦。侯维伦自从上次那事以后,再也没有颜面跟云舒搭话了,已经快有半年没再骚扰过这位他曾经穷追猛打的公主。

云舒松开了抓着陈济平的手,看着侯维伦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侯维伦冷冷道:“陈济平,全院比武你为何不参赛?如今我实力榜首卫冕成功,却还受尽嘲笑,都是拜你所赐!你给我说个清楚!”

“侯维伦,你自己有多少斤两难道不清楚么?若是陈济平参赛实力榜首还能是你的名字?”云舒俏脸上一层寒霜,怒斥道。她本就看不起侯维伦的为人,他竟还敢来找陈济平质问。

“他若是以前的陈济平,此时早就跟我怒目相对,说不定已经不客气地动手了。现在这副窝囊样子更让我确信,他不参赛是因为他已经是个废人了,不敢参赛!楚教主的法阵非同小可,岂能叫人全身而退!”侯维伦开始有些放肆道。

云舒和曾芷婉、周冕不只一次地讨论过陈济平为何如此的原因,侯维伦的这个设想早就是她们认为最可能的原因,像块石头一直沉甸甸压在云舒心头。他们一直无人敢问,越是怀疑越不敢去验证,生怕这个残酷的设想就是现实。

云舒转头看向陈济平,看他听见这样质疑有何反应。陈济平仍然是埋头桌上,哪有任何反应!侯维伦面色一喜,心知自己所猜多半是真的了。他几步踏上前来,却见云舒横挪一步,挡在了陈济平面前。

“云舒,你堂堂天朝公主竟要维护这个酒气熏天的醉鬼?”侯维伦冷声道。

“你还知道我是天朝公主?”云舒冷冷地站在原地,没有丝毫要让开的意思。

“以前是我想追求你所以一直百般忍让,现在你可不要再惹我了。”侯维伦咬牙怒道。

“是你不要再惹我了!”云舒争锋相对丝毫无惧。

这时侯维伦却退后一步,拊掌大笑道:“你目前当年恋上柳振宁,你如今恋上柳振宁的徒弟,真是母债女偿了!”

云舒听得面色一红,恨得咬牙切齿,却没注意到侯维伦拊掌时一根金线从侯维伦脚下缓缓向她游走过来。

侯维伦又笑道:“可惜他终究不是柳振宁,接下来你看我怎么好好打他一顿!什么仅次于艾思坦的狗屁天才,还不是被我随便乱揍!”

云舒怒喝一声:“你敢!”正要伸手捏诀,才突然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被一根细细的金线捆得结结实实,不能动弹分毫。以她娇嫩柔躯,越是挣扎,金线陷入凝脂雪肤越深,越是疼痛不堪。

侯维伦登时上前一脚将桌椅踹翻,烂醉如泥的陈济平顿时滑倒在地。侯维伦走上前也懒得俯身用拳,只是用脚一阵乱蹬乱踹。陈济平本能地蜷成一团,被侯维伦踢得口中发出闷声哼响。

云舒看得双眼通红,眼泪直直从脸庞上淌下。她顾不到金线缠身的疼痛,拼命挣扎起来,可是无济于事,只见身上娇嫩处竟被金线磨破了皮,浸出了红色血丝。

侯维伦打够了,最后使劲一脚把陈济平喘得四仰八叉灰面朝天。他一抬腿跨在陈济平身上,一屁股坐了上去。侯维伦伸手摸入陈济平的怀中,摸索了半晌最后摸出两颗雪白光莹如鸽子蛋般大小的药丸,正是陈济平从楚回那里半空劫住的百花丸。

这才是侯维伦的目的,尝过百花丸毒发滋味的他无时不刻想得都是如何弄到更多的百花丸,那种蚀骨挠心的滋味真是再也不想受了。陈济平身上的两颗百花丸一直叫他惦记着,可是摄于陈济平的实力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侯维伦暗自观察了陈济平这么久,大胆得出了陈济平已经废了这个结论。所以陈济平成日颓靡酗酒,所以陈济平不再接任何任务也不敢参赛比武。今日终于鼓起勇气一试,当真验证属实,两颗救命的百花丸到手,真是畅快极了。

心满意足的侯维伦羞辱够了曾经风光无比的陈济平,拿着两颗百花丸扬长而去。被收走金线的云舒不顾自己浑身各处疼痛,连忙扑向陈济平,看他被侯维伦是否打出重伤。

酒馆的老板小二早就吓得不见了人影,这时突然来一人轻轻扶起云舒,口中轻叹道:“伤痕累累终不悔,为君消得人憔悴。何苦呢!”云舒抬头一看,原来是丰神俊逸的艾思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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