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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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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就时常回想,当年我们三人在一起时的那些时光,想起当初我所遗忘的事情,没有看明白的事,终于后来我恍然明白,那时候不过是我被自己的私心蒙蔽,思源姐姐和驸马才是真正的两情相悦。”

薛莲一看着长公主眼里的泪终于滚落下来,连话语都带了泣声:“可是莲一,我终究醒悟的太晚了,我辜负了你娘亲对我的爱护,喜欢一个人的心意怎么会说变就变,她是为了我啊,为了我才会同意成为璟郡王笼络人心的棋子,嫁进薛家。”

看着崩溃的长公主,薛莲一心中终是长长叹了口气,她拿出帕子,轻轻地拭泪,轻声说道:“姨母,过去的事,终究已经过去了,当年往事罢了。”

“不,莲一,过不去的,在我心里,这件事,永远都过不去了。”长公主轻轻挥开薛莲一为她拭泪的手:“每当我想到,如果你娘亲嫁给的是忠勇侯而不是薛峰,她就不会难产而亡,不会受那么多苦,这一切,都是我的无知酿成的悲剧。”

薛莲一被挥开的手在半空中微微停顿,旋即再次为长公主拭泪,目光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长公主。

这个如今不复往日华贵,不顾仪容,在她这个晚辈面前,因为多年来心中藏着的悔恨崩溃大哭的女子,薛莲一明白,这些年,她过得也并不好。

对于娘亲当年为何会嫁给父亲薛峰,薛莲一在看清父亲薛峰的真面目后,不是没有过疑问。

如今明白,在最初为娘亲的不平,到现在的释然,甚至也为娘亲并不曾对父亲薛峰动情,更是庆幸的。

薛莲一一手仍旧紧紧地握着长公主的手,她缓缓说道:“姨母可知道,今日听了姨母这一番肺腑之言,莲一却是觉得万般庆幸的。”

闻言,长公主怔住了。

薛莲一唇边含着一抹清浅的笑,目光柔和:“当年往事,不管如何,终究是已经过去了,在娘亲决定生下我和哥哥的时候,我相信,娘亲真的是释然了,莲一甚至觉得,冥冥之中,娘亲给了我这样与她相似的容貌,或许为的就是有这一天,让我对姨母说出这一番话。”

察觉到长公主握着她手的颤抖,薛莲一轻声说道:“人来这世间上走一遭,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因缘际会,若是没有娘亲当年的选择,同样也不会有如今的莲一,不是么?何况这些年来,姨母深受内心煎熬,该释怀了。”

长公主目光定定地望着薛莲一,久久没有言语,她心中反复地想着薛莲一所说的那些话。

屋子里再次陷入沉寂之中。

“莲一,你不怪我么?”

薛莲一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怪,那是娘亲当年的决定。”

终究,长公主长长地叹了口气,喃喃自语:“真的应该释怀了么”

薛莲一听见了,可她知道,这话并不是她要接的,该说的她都说了,剩下的就是长公主自己想明白了,心结也却非一时就能够解开的。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薛莲一和长公主对视一眼,薛莲一替长公主擦干脸上的泪痕,就听见长公主沉沉的声音响起:“嬷嬷进来说话吧。”

须臾,嬷嬷就快步走了进来,就看见长公主眼眶泛红,顿时一怔,很快又低下头来,低声说道:“守门的小厮来禀,说是四皇子殿下又来了。”

薛莲一听到嬷嬷说的是“又来了”,眉头不由一挑。

就听见长公主不便情绪的声音响起:“彻儿昨天刚来,今天竟又来了,还是直接去找的晴鸾么?”

“是。”嬷嬷应声。

话落,就见长公主的眼里露出几分深思,心绪转动,这轩辕彻看来是真的很不想失去长公主府的势力,势必如何都要笼络住晴鸾郡主的心了。

“莲一,你说,彻儿对晴鸾真的有一丝半点的情意在么”

长公主的话悠悠响起,透着几分耐人寻味,薛莲一却抓住了话里的关键。

这“一丝半点”的词从长公主的口中说出,已经不是最初那次她对长公主提到希望不要晴鸾郡主和轩辕彻相从过密,长公主是真的听进心里去了。

“若说彻儿对晴鸾没有半点的情意,昨日出了那样的传言,他却是立刻来同晴鸾解释了,只是,今日再来,却显得刻意了,在外人看来,又会如何说长公主府的。”

听出来长公主话语里的不悦,薛莲一淡淡道:“莲一今日既然来了长公主府,流言又是与右相府相关,莲一总是要见见晴鸾郡主的,眼下莲一看倒是好时候,不如姨母让我去见郡主。”

长公主疑惑看着她,薛莲一笑着解答:“莲一既是唤您一声姨母,说句大胆的话,晴鸾郡主便是莲一的表姐,有些事,总归是古语说的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适时的时候,莲一总会想法子劝着表姐的。”

长公主的面色越发柔和下来,她不由又握了握薛莲一的手,微微颌首:“晴鸾不过是比你早出生几日罢了,却一向被我宠坏了,性子更是随了年少时候的我,我只怕她会被情蒙了眼,如此你这样说,对你,我是放心的,去吧。”

话落,长公主终于放开握着薛莲一的手。

薛莲一站起身来,几步走到下手,朝长公主福了福身,见礼柔声说道:“如此,莲一就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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