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当晚，韩遂这儿却从皇甫嵩方面来了个斥候。看起来像是要刻意隐蔽起来，动作却又显得笨拙被许多人看在了眼里。至于这斥候，正是林楚手下的宋忠。
“皇甫嵩送来的书信？有什么好说的！事已至此，怕是不死不休了！”韩遂甚至也不接下这书信，就是一顿怒骂，特意提高了音量像是要更多人听见一般。
“韩大人，不收下书信吗？”宋忠并未因此而气馁，还是再反问一句韩遂，像是要再挑动一下韩遂的神经。这种情况，与其说是，宋忠心性强大，不若说是背后操刀的林楚把这些都算在了股掌之中。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在我后悔之前，滚出去！”韩遂看起来，没有一丝的迟疑，决绝的将宋忠赶了出去。
宋忠到不是很在意，用再平常不过的神色退了出来。锦衣卫的记忆，令他心性格外的强大，更能小心谨慎地提防有人跟踪。
在韩遂领军，支援外围之后。皇甫嵩便停止了对外围包围圈的突破，毕竟本来的目的就不是突围。而外围部队由于群龙无首，甚至没能组织起然后有力的回击，只是小范围的侵扰。
皇甫嵩停止了突围后，便宛如一只老龟一般蜷缩在之前叛军的主营里。吃着他们的粮草，睡他们的床。像是要拖延时间。
“这样两边都死守的，也不是个办法啊？”皇甫嵩架起了被鲁智深挑翻的鹿角，忧心忡忡的问到。
一旁的董卓还在大咧咧的暗讽到：“就说之前应该，一口气往里头打吧？现在倒好，进不进，退不退的。”董卓，却不显得有多么忧虑，反而还有些悠闲。
这家伙，自然不像皇甫嵩那样尽忠，最后实在打不过被俘虏了，大不了就投降呗。其实，在场的觉大部分人，都抱着和董卓一样的想法吧？谁会愿意为一株蛀虫横生的病树，陪葬？
这其中，敬威自然也不可免俗。至于林楚？谁知道呢？
“左将军，我们两边死守。那么他们便是在两头猜忌。”林楚还是平平淡淡的说着，比董卓还要放松的样子。
“可韩遂、马腾二人是义结金兰。你怎么就敢肯定，他们会互相猜忌？”皇甫嵩还是不怎么放心的问到。
“如果，没记错。历史上，韩遂与马超的失败正是因为，曹操的一纸书信弄的二人疑心重重。”敬威在心里暗自回忆着，不过对马腾、韩遂二人是否有效。就不大清楚了。
但随即又有些自嘲，毕竟林楚在呢……自己到底算个什么？
“一山不容二虎，文章不能不分主次。无论他们的交情，再如何的深。但这始终是无法弥补的致命点。”林楚依旧平淡如一湾湖水，说着简单明了的道理。
无论信任与否，终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皇甫嵩不再问话，董卓也不再胡咧咧，敬威像个冬季的蟾蛙一般。哑然无语。
其实众人也都看出来了一点，韩遂进攻的频率、人数都已经渐渐开始减少。就像是要保留战力一般，这种唯有死磕再无他法的战局，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回到马腾方面。
“将军，韩遂将军让李堪将军带着一万余人，回来请求您发落。”卫兵将消息告与马腾，至于之前关于程银、降兵等信息，马腾自然也早已经从斥候出得知了。
“全杀了吧……”马腾说的很干脆，就像已经思虑许久一般。至于怎么个杀法，手下人自然懂的。也没必要自己多说什么。如今的情况实在太过迷离了。
是的，太过迷离了。即便是看似设局者之一的黄寅也如同置身迷雾之中。又有几个人能看懂？至于是不是智商问题，黄寅也无话可说。只能是眯缝着怪异的眼神吞云吐雾看着马腾做下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咯。
“出去，支援。”陈仓城内一根筋的华雄，说着一根筋的话。弄的文聘实在有些难受，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如今城内兵力空虚，这一出城。绝对是全军覆没。”可自己把道理讲的再怎么通顺，华雄就是一句话：“出去，支援。“
文聘也就干脆不去理会，毕竟华雄的军队已经覆没了。城内都是自己的人，你华雄还能自己一个人出去支援不成？但，话是怎么说，可这死守下去，又能等什么？
现在唯一的希望也已经化成了只龟，虽然现在强硬。但看起来，这么下去，被吞掉也只是迟早的事了。每想到这里，文聘不由捏了冷汗。看起来，除了皇甫嵩这场战争，忧虑最深的便是文聘了。
战争莫名其妙的进入了僵持阶段，本应该对陈仓城的强攻，却也莫名其妙的减缓了下来。搞得文聘是欲加的糊涂。他只是一个镇守一方的将领，哪懂得这些诸侯玩政治阴暗的一面？
那一万多人，就这样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自家人骗入绝境，没了兵刃的他们。只能摆出一副难以置信的面容看着，自己昔日的战友挥舞着刀斧冲向自己。毫无怜悯的杀伐。
“啊……为什么……为什么……”哀转不绝的哭泣声，回荡着。马腾应该是能听到的吧？听到了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这声音当然也传入了马超的耳中，父亲的所作所为自然也被马超所知。这杀害上万人的事，又怎么可能隐瞒的住？
“父亲大人！您为什么，要杀害这些同胞？”由于马腾的命令，马超对陈仓城的进攻大幅度的减缓了下来。便能抽出身来，回去对自己的父亲提出心中的疑问。
“超儿，你还小。以后会明白的。”马腾并未想着对一个孩子解释过多，就像普通父母一样随意的唐筛了一下。
“父亲……”马超本想着像寻常孩子一样对父亲辩解自己已经长大了之类的幼稚话语，可想着之前自己种种的错误，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神色里，也多了几分黯淡。马腾见马超这副阴郁的模样竟摆出了慈父的面容，在马超的头顶抚摸了几下，挤着笑容说到：“这个天下已经坏了。人心不古了，父亲如果放过了他们，又有谁敢保证他们会放过父亲、母亲，你和你的弟弟妹妹们呢？长大成人，之后是非早已经不重要了，往往更加看重利弊。不是父亲坏，而是想活下去，不得不如此。”
马腾说的是语重心长，似乎也并不指望马超能听懂，就像是只是说出了自己混迹多年沉淀在心中的无奈。马腾的孩提时候又何曾不天真烂漫呢？
看马超听的却是心中一紧，回忆起了敌军将领文聘留下的那句话：“待你长大成人之时，定要明辨是非。匡扶正义，莫要意气用事啊！”就像是两个相悖的驳论。
或许因为，马超他啊！始终还只是个孩子，并没有再过多的细想。刻意躲过了父亲的说教，回到：“超儿懂的，超儿也最讨厌，那些背信弃义之人了！”
马腾也没有再说过多的话语，只是在不经意间轻声叹了口气，便又慈爱的与马超玩闹起来。这样的战场之上，能有这么温馨的一面实属难得吧？
而屋顶之上，听着父子二人谈心的黄寅露出了一个异样的笑容，或许也在回忆着什么吧？笑着，便又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了根干瘪的黄金叶点上了。
吞云吐雾的说到：“还真是幸福呢，可十余年后，马腾将军你啊！可是要被你亲儿子害死的啊。”西凉的夜空，没了战争的喧嚣便只剩空洞了。而此刻，确实只留下了空洞。本该紧凑争分夺秒的战局竟然停歇了！
次日清晨，斥候风风火火的传递着消息“什么？马腾停止了，对陈仓的进攻？”韩遂得知消息后，怒不可遏的拍打着桌子。韩遂随即便令斥候前去质问，战争短时间的停歇了，然而斥候们却反而更加忙碌了。
双方都一样，几乎也做着一样的事情。
其实马腾、韩遂二人双方也都明白着对方心中的小九九。可戏终究是要演下去的，即便他们心中都明白，这很有可能是皇甫嵩那边的反间计。可谁也不可能先松开口。
即便他们获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他们之间的战争也还是要进行的。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先前他们能在无言中达成了先打赢外战，再打内战的共识。可这一刻，他们应该是谁也放心不下谁了。谁敢保证对方，不会突然在背后捅你一刀呢？
这或许就是大人的世界。只讲利弊的世界。
“黄上师，你也别瞒我什么了。我自知也留不下您。您就告诉我，您过去为什么要帮我们？现在为什么又要帮官军呢？”蒙蒙亮的清晨，马腾便寻到了黄寅的住处问到。即便在这种状态下，言语也依旧是毕恭毕敬的。
难得的，黄寅此刻竟然没有吸烟。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说到：“利弊罢了。”感觉是连说话都懒的多说了。说完，黄寅便提着个小包走了。
“真是简单干脆呢。”马腾无奈的苦笑着，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