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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魏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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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魏冕。我爹娘不认识字,生下我没多久我爹就死在了地里,我娘看着没有名字的我,只好给村里的私塾先生塞了一个铜板,那是我爹最后挣来的钱,私塾先生皱着眉头嫌少,最后还是起了名给我,叫魏冕,说是和卫冕同音,以后可以当大将军。

  别人一听就知道他是在糊弄我娘的,但我娘信了,她一心觉得我是可以当大将军的,当了将军就不用像我爹一样把自己后半生都拴在地里了。为了让我当将军,我娘拼命织布种田,攒下来的银子给自己扣一点点,剩下的都给了村里的武生。

  我跟着那武生开始学武术,他知道我家苦,收了钱也本分,倒是真的把一身本领都教给了我。我学的没东西可学的时候,我娘又把我送进了私塾里,她说大将军还是应该认些字的。

  就这样,已经十多岁的我就混在一群毛头小子里学三字经,错了先生捏着戒尺来打我,却像搔痒一般一点也不痛,我手上满是练武练出来的厚茧。先生见打不疼我,以后错了字就脱了裤子站在那群小孩子那里被打屁股。

  我哪里能受得了这个,只好认真读起了书。读了没多久我就读完了三字经又看完了千字文,而后也能看一半的四书五经了。先生原本想让我放下武艺试试科举,但娘还记得从前的话,非要把我送到兵营里去,说要当将军才能回去。

  就这样,我又辗转到了兵营里。兵营里的人都欺生,见我岁数小又身板弱,想着我好欺负,这就每日都来欺负我,我想起娘送我出门时说过的,在外面遇到什么不好的人和事都得忍下来才行。

  我这就不吭声,挨了快三年的打,那些人还没有打烦。有一日,一个兵士站在我面前就笑道:“这样没骨头的男人定是学了自己爹了,怕是在家里自己娘是母老虎,整日揪着他们打,所以才怕了人哈哈哈!”

  我可以被骂,但我爹娘不可以,那是我第一次还手,那个兵从前在兵营里不曾被打倒过,所以说话越来越难听,可那日我发了狠,想着要把这三年遭遇的不公全都打出来,不知怎么的,就把那兵士打得折了条腿。

  那时他们才知道我不是什么都不会,只是骨头硬。给那兵士治完腿后就没人敢动我,他们倒是都对我尊敬起来,说我年纪虽小却能吃苦,见不得别人说爹娘,是有情有义是孝子。还有人会听了我的名声后来专程和我单挑,但都没有赢过我。

  我的事情不知道怎么的就传到了上面的耳朵里,第一次出站时,我成了排头兵。我是不怕死的,娘说了,只有敢闯才能闯出一片天来,我像疯了一样钻进敌军的队伍里,杀了不少人,旁人都说我一上战场就变得凶神恶煞起来,一下战场却又温和了不少。

  就这样,我在战场上杀了不少人,从一个小兵逐渐往上升,到后面也算是有了自己的兵了。这样风头正劲的时候自然有人看不惯,他借口让我回乡探一探亲,我到底也许多年没回乡了,这便应了就驾起马回了乡。

  但我娘早已经死了。

  问了村里人,他们说我娘自打送我走后就跟疯了一般地挣钱,说是要待我成将军之后娶媳妇,不知是不是太累了,一日就死在了织机旁,再也没能醒过来。村里人帮我安葬了我娘,我给他们给了钱,这就去了我娘的坟头。

  说了这么多年来我都经历了什么,看着我娘坟包上长出的青草,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到底是为了什么在厮杀。但兵营还是要回的,我独自回到兵营后见到的却是我手下的人的尸体。

  一个个并成排摆在我眼前,旁的兵说了,那人在我走后就把我手下的人都派去了最险的战场上,为的就是一个都回不来,让我的手下没了人。我正是一腔怒意,哪里还管那么多事情,这就走进去手刃了那人。

  他到底是有官职在身的,我第一次见将军就是他在犹豫要不要把我按军法处置。想了许久,将军居然让我顶替了那人的位置,这么一来我也算是半个将军了。有人不服这就问了将军,将军却开口道:“这样的猛将,虽然还不知忍耐,但到底一腔义气,如若就这么舍弃了倒是可惜,日后大概是能给国家冲锋陷阵的。”

  因着将军的抬爱,我终于开始在营中立起了威望。在一次战斗中我取了那首领的头颅,消息传回了京城,我这就成了朝中最小的将军。我娘却是见不到了,这是我被封为将军后最先想到的事情。

  新皇对我似乎十分防备,没多久就把我从边境调回了京城。那还是我第一次回京,见到的人都十分贵气,比起来我就是像是从尘土里出来的人一般。皇帝也是高高坐在上面,看着我的眼神里尽是怀疑。

  再过了一段时间我就被派去了江南,皇帝似乎想让我做些小事,居然让我帮他给个姑娘送信。所以朝里盛传的帝后情深大概都是假的,皇帝是把小的这个藏在了江南。

  见到陆姑娘的第一眼我是傻了的,我似乎从没有见过这般明媚的人,在战场上肆意的只有灰尘和血液,常年的氛围只有压抑和爆发,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满是生命力的姑娘,她一开口就是直呼皇帝名字,我更是喜欢了,一个连这些都不避讳的人哪里会在意出身呢?

  打听了她和皇帝的关系后我就更是确定了,我要把这姑娘娶进门,她应当是我的。她虽然倔强,有些自卑,但更多的却是洒脱,抛下京城里的繁华,独自跑到人生地不熟的江南来,她是可以重新开始的,而看着她我似乎也有了重新开始的勇气。

  那日,我把用我娘最后挣得钱买来的玉镯夹在了那一堆礼物中,那玉镯成色并不好。可第二次见到陆姑娘时,我见她戴在了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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