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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四章 人为刀俎我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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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小白楼~”

  话音刚落,红衣少女俯身一把将猫儿抱起,三两下的功夫隐入汹涌人潮。

  亥时过半,夜深人静。街上的行人渐渐散去,趁巡逻离开,凌若和冀北阳从侧面不起眼的角落翻墙进入内院衙门内空空如也,举目望之,大堂正上方挂着一块烫金牌匾,刻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

  说起来她算是衙门的常客,海宁县的名人。没想到此番为了藏身,竟做出如此偷鸡摸狗之事,真是有愧师门。

  但是当脑海里浮现出小老头一袭明亮色长袍的模样,又觉得俩人到时只会是“一丘之貉”。遂,负罪感散去。

  “丫头莫不是打算在这房梁上商讨大计吧……”

  少女闻声看去,身着墨绿鹤氅的健壮大汉低着脑袋,将腿往里挪,活像一颗努力蜷缩身体的乌龟。

  “小阳子还是不要白费功夫,再使些劲横梁怕是要断裂了。”

  说着,红衣一跃而下,对着冀北阳招手道,“衙门白日不少官兵走动,横梁之上不易被人察觉,还可探听消息。不过……依我看还是换个地方为妙。”

  “小丫头你别骂人不带脏字,贫道虽是个老粗,却也是听得懂。哎喂,你别走啊!”

  凌若走在前面,不顾骂骂咧咧的某人,忽然停下脚步询问,“冀北兄,明日再探乳母宅院可好?”

  “什么好不好的,想去就去呗。”

  “问正经的。”冷漠中带着几分愠怒,看得出此刻的凌若禁不起一丝玩笑。

  “什么正不正经,不管怎么问,贫道都如此作答。即便现在去,也不会拦着你。”

  “莫不是因为宅院幻象已破,正是探查之机?”

  闻言,冀北阳满意点头。“不过若真是现在去,也未必能查到什么便是。那妇人既知你要来,自然做好了万分准备,不会被你发现端倪。”

  “未必,言多必失,否则也不会对她起疑。”

  想起和乳母的对话,那种无法言说的异样感时刻萦绕在身。

  “既然心意已定,贫道陪小丫头走一圈便是。”

  闻言,凌若眉头舒展,略带俏皮的看着冀北阳笑道,“看你这般不情愿,倒不用。”

  “哪有,小丫头多想了不是?”

  多想与否并不重要,少女蹲下身子将猫儿放在地上,摸着它的小脑壳问道,“小雪,宅院中可有隐蔽角落不易被察觉?”

  话毕,一道白光大盛,小雪从猫的形态化作少年。

  此番景象令冀北阳错愕不已,带着刀疤的眉挑得老高,“阿这!这不是小丫头的儿子?啊不是,这是小雪……?”

  无论是红衣少女还是白发少年,无一例外的装作没有听到而继续刚才的谈话。

  “院外所有角落皆有施展术法的痕迹,即便幻象消散,想必也有暗眼。”

  听闻暗眼二字,凌若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难以捉摸。

  “嗯,既然院外没有落脚地,便直接闯入内院。”

  “主人莫不是打算!”

  看着少年铜铃大眼,少女点头应声,“是,方才吃糕时已将四周陈设记下。小雪,你从旁辅助,重构左室时填补细节。”

  “没问题喵~”

  凝神敛气,全身灵气集聚神海,正欲闭眸脑绘丹青,发现少了个人。

  “冀北兄,你的嘴能塞进一颗卤蛋了。别愣着,先走进法阵。”

  意念传送乃是仅存在于各派传闻中的秘学,非常人可学之。对于身怀绝技的凌若而言,都是小场面,冀北阳早是习以为常。如今的错愕,大抵是还未从小雪和白发少年同为一人这事上缓过神来。

  “高人之徒非同凡响,猫亦然。”

  丢下这句话,冀北阳心情复杂的走进发展。

  灵光闪烁,衙门大堂内的三个身影瞬间消失无踪。

  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鼻间尽是尘土的味道,与刚才桂花飘香的左室全然不同。

  来此地第一件事便是心念小雪莫要轻举乱动,随即施展感知之法。漆黑的一切在幻想空间中冒着淡蓝色的幽光。

  “果然有灵力残留,是他们布下的‘眼’。”

  “是的喵,这些人家都知道,但刀疤脸未必。”

  听闻提醒,才想起心念仅可她与小雪。被排除在外的冀北阳此刻大概会很茫然。

  以小阳子的修为,感知宅院内外眼线和陷阱并不难,可是三人若想行动一致却有些困难。敌暗我明的形式下,出声等同暴露。

  该如何告知自己的下一步行动是个问题。

  “嗨,抓着别让他乱跑便是了喵。”

  “是喔,那就麻烦你了。”

  黑暗中,凌若巧笑嫣然,一把抓过小雪的手放到冀北阳手腕。并心念猫儿道,“为了你的吟儿姐姐,不许抱怨、不许挣扎、不许乱叫。”

  “主人坏心肠,为何不自己上!”

  “因为,你主人已经有主了。”

  “罗肆至?!”

  “大魔头?!”

  听到熟悉又邪魅的嗓音,主仆二人均是一愣。他……怎会听到心念,这绝不可能。长久沉默后并未得到应答,罗肆至的声音凭空出现又凭空消散。

  事后再跟他算账,凌若皱着眉头走在最前面开路。避开所有暗藏灵息之地,蹑手蹑脚来到门前。

  不知为何宅院四壁和内室全都布设眼线,唯独院落灵息稀薄,似乎被遗落。

  现在只要推开眼前这扇门,就能看到院落原本的样子。

  “吱嘎——”

  曾经熟悉的院落已是人去楼空,唯剩满目荒凉。原来坏事发生前,真的会有迹象。

  “嚓嚓——咔。”

  藤蔓从地上爬满墙面,角落野草成片,已有半人高。破败不堪的景象,没个三年五载断不会如此。

  可问题也恰巧在这,三年前凌若初来海宁县,每日为了跑榜围着全城来回跑,从不记得在城北民巷有这么一处败落宅院。

  乳母不会凭空消失,正如不会凭空出现。无论如何,凌若已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她记得很清楚,来海宁县“撞”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小虎子。要不是遇到他,都不知道县衙旁能揭榜维持活计。

  往事就像在眼前,可往事又如烟。

  难道从刚踏入海宁县时,就已经被盯上了吧。

  “咻——”,后脊背吹来一阵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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