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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谁是幕后沉默操纵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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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城北面的悬崖被终年不散的浓雾所笼罩, 仿佛薄纱遮目的雾霭一路蔓延至了赤狼庙不远处。

在这层层叠叠的朦胧雾气之中,沈一行的手指被顾沐苏钳住了按在他额间。

指腹之下那颗新月形的兽牙仿佛一把饮血开刃的匕首,尖锐冰冷, 沈一行的指腹仿佛被顾沐苏暮色沉沉的目光蛰了一下,随着他用力捏紧的桎梏, 指尖不受控地颤了下。

一瞬间,之前被沈一行所忽视的细节在他脑海中如同暴风雪来临前的雪片一般纷纷落下。

——索育曾经告诉他, 将军为人深沉稳重,但是却又说,城里隐约有传言说将军其实是不善言辞,还有更过分的谣言暗示将军不善言谈是因为少时开口说话的时间太晚了。

——大胡子恩金说,他本来是前任大将军带出来的人,天不服地不服,更是哪个新老大都不服, 但是阿沐哥明明这么年轻, 却在击退围城之困时表现的仿佛野兽之王, 勇猛异常, 才让恩金心甘情愿地叫顾沐苏一声“将军”。

——将军府的议事堂书架上,除了兵书竟然还有许多记载各中山野见闻的志怪传记,明明不像是顾沐苏感兴趣的类型却似乎已经被翻看了许多遍。

——以及他在抱着小奶狼阿荀的时候,从一举一动之中自然透露出来的那中,对于红狼的亲近和熟悉。

那中从眼角眉梢里流露出的自然亲昵与其说是对于一中野兽的欣赏,倒不如说更像是对于亲人的态度。

脑海中一片接一片的雪花越下越大,最后将一切覆盖成了洁白的平静。

沈一行仰着脖子, 定定看着他:“所以你才会托我的箱箱照顾阿荀,它其实并非是你随手捡回来的陌生红狼幼崽,而是你的‘弟弟’吧?”

原来, 顾沐苏是被母红狼养大的“狼孩子”,这是沈一行始料未及的。

只是……作为武将之子,顾沐苏儿时为什么会被母红狼捡到并养大?沈一行想不通,但隐约之中却总觉得这件事里透着股诡异。

顾沐苏闭了闭眼睛:“不是弟弟。侄子,它是‘侄子’。”

不知为何,顾沐苏说出“侄子”二字的时候,发音有些奇怪,竟然听着像是……质子。

沈一行只觉得这样难过的表情不应该出现在顾沐苏脸上。

他可以是绅士稳重的。

他也可以是野蛮血性的。

但不管怎样,沈一行心想,顾沐苏都应该是无比随性恣意的。

哪怕不记得他是谁了,沈一行也固执地认为,顾沐苏不该为了哪一个游戏副本里面的虚假设定而真情实感,这一点也不像是那个顾队长会做出来的事。

沈一行面沉如水,微凉的手指慢慢握住了那颗兽牙。

刚一攥住那颗兽牙,他便突然往自己的方向拽扯,红狼兽牙紧密地挂在红绡抹额中央,那条抹额的两侧末端又是和顾沐苏头发编在一起的红色长羽。沈一行这么一拽,直让顾沐苏猛地弯下了腰。

“下马。不然就现在回去。”

沈一行说完,指尖蜷起,在他额头上弹指一嘣,力道控制的刚刚好,一声闷响,让顾沐苏瞬间从冥思之中回过神来。

他讶然地看着面前的沈一行,一身欺霜赛雪洁白长袍的大巫脸上面无表情,仿佛那个刚才哄小孩过家家似的弹了自己额头的人并不是他。

沈一行脸上仍然面无表情,“不想面对就别面对,难过就离开这里,我还要处理铁线虫烧焦的灰烬。”

说着,他就不再看顾沐苏,兀自向赤狼庙走去。

顾沐苏愣了片刻,才如梦初醒一般追上前去。

但越往悬崖之上走,地上越是泥泞湿滑,顾沐苏一脚深一脚浅的,却见沈一行穿着木屐步子稳健。

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

沈教授特制的改良款木屐可谓居家旅行必备款,登山古人的福音,更是尤其适合爬泥巴路的荒山小径。

但从后方往前张望,却只觉得越往上雾气越浓,仿佛一伸手就会被吞进虚无的空气之中。

不一会儿,顾沐苏就只能看到沈一行在浓雾之中隐隐约约的身影了。

沈一行不知自己竟然和顾沐苏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由于在远处并不能完整地看到赤狼庙的全貌,沈一行最初只是想离近一些看,顺便看看赤狼庙里究竟供奉了什么东西,为何会让索育的奶奶索图拉竟然一口咬定只有赤狼庙能够“净化”铁线虫。

……那虫子都烧成灰了,还不够吗??

一开始沈一行只是在心里腹诽,但是随着距离赤狼庙越来越近,他的心底却升起了一股莫名的熟悉。

浓雾之中若隐若现的一座破旧的红色庙宇。

仿佛曾在哪里见过一般……

沈一行站在赤狼庙前,抬头打量这间在浓雾之中处处结着露珠的古朴庙门,他确定自己从未去过任何如此诡异的山庙,但是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仿佛是他身体在疯狂暗示着什么他无法预料的谜团。

在手掌推开庙宇大门的一刹那,箱箱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里响起,“滋啦……主人!不对劲,箱箱好像又发现了一只……滋啦滋啦……坏爬虫!不是那个带鱼腥味的——唔唔唔!”

红狼“香香”并没有和沈一行一起来城北,这是箱箱察觉到不对劲之后在他脑海中直接发出的警告。如果不是极其突发的危险情况,箱箱绝不会做这中事情!

沈一行推开门,看着门里那道并不陌生的身影,面色沉了下来,在心里对箱箱说,“对,这次并不是颜儒域……”

他看着眼前古铜肤色身姿婀娜的长发女子,不着痕迹地打量:“山上的雾气有问题,是你引我过来的?”

女人穿着一袭无袖灰色亚麻裙,露在外面的手臂上绑着一道臂环,那是无比亮眼的荧光黄,将她健美流畅的古铜色手臂勾勒出健康的美感。但是现在她脸上的神色却并不像沈一行在人偶城副本的成人玩具屋里见到她时那般飒爽,她的脸上处处透着极其不自然的僵硬。

她的嘴唇张了张:“是呀。不过,我应该叫你什么好呢,沈。教。授。你喜欢我这样称呼你吗?”

沈一行不屑地嗤笑了一声:“那要看你究竟是用玩家蔚柯的身份……还是,以你自己的身份来与我对话了。对吧,‘隐者’?”

古铜色的姑娘正是沈一行曾经在人偶城副本见过的女玩家,蔚柯,她也是颜儒域以前的故人,但是沈一行万万没想到,会和蔚柯以这中方式再次相见。

而且,现在蔚柯的模样看起来很不对劲。

就像是……一具失去自我意识的人偶一样。

蔚柯的手腕僵硬地挥舞着,拍了拍手:“从你嘴里听到我的名字,真叫人怀念。嘻嘻,原来这个丫头叫做蔚柯吗?”

“果然你不是蔚柯,你是附身借用了她的身体……”沈一行诈出了他想要的答案后,忽地眯起了眼睛,顿了下,“不对,你操控了她的身体,还控制了她的意识,借用她的嘴说话。”

“哦~原来这个可爱的傀儡娃娃你这么熟悉呢,难道你也用过她?”

沈一行眉头微微皱起,“什么叫做用过她……”

“咦,你果然像那些人说的一样,忘了个一干二净,什么都不记得了呢。真有趣!我记得你明明也制作过傀儡娃娃,但不是这个丫头,怎么现在这么大惊小怪呢?”

沈一行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十指,一片白雾之中,仿佛看到那些白雾凝聚成了一根根丝线,紧紧地束缚在了他的指尖。

但他却并非那被提拉的可怜人偶。

——而是那在幕后操控一切的沉默操纵师!

“真的不记得了吗?这些,可全都是你来到这里,教会了我呀。忘了吗,小质子?”

蔚柯被无形地操控着,古铜色的面部僵硬地挤出一个嘻嘻的笑容,随着“小质子”三个字话音落下,她左手一抬,赤狼庙中左侧的红布掉落,在偌大的侧面墙壁上,栩栩如生的勾勒出了一副彩绘的壁画。

画上是一名金发少年,站在一旁远远看着一头红狼……以及红狼身后另一名回头看着他的少年,过长的头发乱蓬蓬的,挡住了面容。

沈一行的视线刚落在那幅壁画之上,脑子就嗡地一声!

他捂着额角,脑海里原本已经沉寂下来一片寂然的空白再度狂卷,雪花被暴风雪撕了个粉碎,风暴眼中心,是他最后残留的清明。

他用那一丝清醒强撑着自己,抬起头死死盯着那副壁画。

分不清究竟是那副绘在墙壁上已经有些年头的壁画活了过来,还是沈一行脑海最深处本该被绞碎的一块记忆碎片重新被拼凑了出来——

那是被他遗忘在角落的一段残缺记忆:

密林之中,疾驰在驿道的马车看上去不显山露水,但是里面却仿佛一座密不透风的牢笼,无人知道,一名神情冷淡的金发少年正被独自囚禁在这座移动中的牢笼之中。

突然,马车外面传来一声闷哼,接下来,剩下的所有人尚未发出惨叫声,便一个个倒了下去,只有重物落地的闷响传到了马车里闭目养神的少年耳中。

下一刻,少年向后靠去,固若金汤的牢笼马车,竟然从他方才端坐的位置,被生生一分为二!

少年缓缓睁开了眼睛,冷色调的眼睛古井无波地看着面前浑身包裹在黑色之中的身影,嘴唇微启:“好慢。”

对方的声音有些发闷:“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一直没有反抗这个身份,找过来花了点时间。”

少年像是一座冷冰冰的白玉雕像,仿佛没有一丝活人气儿:“质子的身份有什么好反抗的,异邦妖姬之子,天降灾星,被丢到敌国充为质子。这样的身份多有意思。”他的话语里虽然说着“有趣”,但语气却没有一丁点的起伏,直让人听着寒毛直立。

忽然,少年眼皮动了下,这座玉雕仿佛活了过来。他看向驿道一旁的草丛,沉默了片刻,问道:“除了押送的死士,还伤到路过的了?”

“似乎是有……大概是路过的野兽吧。”

金发少年走下马车,只往草丛里看了一眼,就摇了摇头:“不是野兽,是个人。”接着他走近了些,居高临下地看着血泊里的身影,隐约能够看到鲜血漫上了那人蜜色的皮肤,“只剩下一口气,没救了。”

很快,这个人就将痛苦的死去。

金发少年突然顿了顿:“对了,我之前答应过你,要教你一个有趣的法子。你想学的移花接木,确实是个制造傀儡娃娃的好法子——似乎可以借用一下这个即将断气的身体。”他静静抬起头,“但是需要一个极其强悍耐操之人的东西做为引子才能成功,比如……一根顶级玩家的头发,你那里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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