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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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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母女不知道江南要呆多久才能回来,只是这么空泛的等着,若是秀才季戈找来,要让她强嫁给秀才可如何?

她们两人一合计,就忍痛割肉,买下了一辆马车,跟着暮芸等人一起去了江家老宅。

她们一路上可不如暮芸那般惬意,因为害怕被暮芸等人发现,所以她们一路上几乎都是住在马车之上,吃饭也都是自己带着的干粮。她们一边啃着自己的干粮,一边看着暮芸等人在驿站大吃大喝,恨不得跑过去将她们的饭菜都抢了。

她们并不知道江家为了让祖母来去方便,所以在官道上下了很大的心思,那些驿站都是她们江家人自己出钱重新整治了一番,这些驿站的人除了接待朝廷官员时非常恭敬之外,对江家人更是景仰爱戴,所以连带着暮芸等人,也受到了很好的照顾,那些有鱼有肉的饭菜,不过只是他们尊敬的一种表象而已。

暮芸这一路走来,竟然还胖了几斤。

言归正传,烟芜她们忍受了许多波折,终于到了江家老宅。可是因为她们并没有人引荐,所以并不敢直接进入江家,不过她们听说有一群舞女集聚在这镇子上。这些舞女正是为了老夫人的寿宴而来,也是江南的母亲为了讨得江南祖母的喜好,特意从京城之中带来的。烟芜从这群人身上看到了一丝希望,就掏了一笔银子,硬是凑近了这堆舞女当中,每日辛苦锻炼,想要在江南祖母寿宴上惊。艳江南一番。

等到寿宴开始的前一天,江南还随着那句舞女一起进入了老宅,事先彩排一遍。

烟芜一时惊叹与老宅的豪华壮观,竟然没有发现,远远的正走来一群人,其中便有暮芸和林锦言。

等到那群人走近了,这些舞女退到一旁,连带着烟芜也要给这些人让道的时候,她才注意到那人群之中的两人。这两人因为得知来祝寿,所以专门治背了一身衣裳,与往日朴素的他们截然不同,一个人气宇轩扬,一人柔媚婉约,端的是一对郎才女貌,羡煞众人的模样。

若是之前,烟芜肯定会羡慕嫉妒一番,可是她现在已经有了新的目标,就不再将两人放在眼中。

她还冷笑一声,想到日后她若是成为了江南的妻子,定然要让江南远离两人。

自从当天烟芜看见了暮芸和林锦言两人,便打定主意要在老夫人的寿宴上,一举夺得所有人的目光。

她回去之后就买通了那些舞女的领头,让自己能够站在最中央的位置。因为烟芜是半路插道,那些舞女与她不是很亲近,所以也没人前来告诫她。这些舞女虽然身份低微,但是参加的各种类型的聚会也并不少,在她们之中已经达成了一种默契。

那便是,守住本分。

像是这种以一家长辈作为对象的寿宴,她们的舞蹈是绝对不能够太过放肆大胆,更别说要勾引这位长辈最宠爱的孙子了。她们想要保住自己的饭碗,就不能够做出让高氏厌恶的事情来。但是烟芜与她们并不是一类,虽然烟芜现在名义上是与她们站在同一战线的,但是既然她们的领头都同意让烟芜加入,其他人也不会多说什么,所以她们就眼睛眼睁睁地看着烟芜在作死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到了寿宴的当天,等众位舞女上场跳舞时,只有烟芜一人,很是突兀。

别的舞女都是缓慢轻盈,随着节奏跳出一曲很平常的祝寿舞蹈,但烟芜在她们其中,却大跳艳舞。她像是眼睛瞎了一般,没有看见老夫人厌恶的神色,反而是紧紧盯着江南,看江南沉迷于自己美色的样子,自信心爆棚,更是将那舞蹈跳得艳俗不已。

然而她却并不知道,江南虽然一直看着她,却并不是沉迷于她的美色,他只是想着这女人怎么看着这般眼熟。

他与烟芜见过面的事情已经过了将近半个月了,这期间又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塞满了她那颗看起来跟平常人一样大,但其实内容量很小的脑袋,是以一时之间没能想起烟芜是何人。

阿秀作为他的贴身侍卫,自然是坐在他的身边,见江南盯着烟芜不放,也有些意外地看着烟芜。她想着这女人有何种能耐,竟然能够取得江南的这般关注。

要知道,她虽然跟江南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在这短短几日里,她便看出了江南的本性。

江南虽然乐观向上性子大大咧咧的,不拘小节,但是对于一般女子却并不假以颜色。之前他的身份在镇子上公开之后,有许多年轻的姑娘小姐们就时常在街上撞到他,或者故意丢下什么东西想让他捡起,从而能够跟江南搭讪,最好是夺得江南的一点好感。但是江南一般都无法察觉这些姑娘小姐的意图,但凡是她们扔在地上的东西,江南就好像是根本看不见一般,更别说这些姑娘小姐们抛给江南的媚眼儿,根本就是白费功夫。

所以当烟芜出现时,江南的目光一直锁定在烟芜身上,就让阿秀误会了。

她想起自己师父曾经说过的一段话:

“你若是见到了自己倾心的人,便是能够第一眼就瞧出。而且自此之后,你的眼眸之中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只为她一个人停住。”

她想着,江南此刻大概就是遇到了自己生命中的那一人。

阿秀觉得自己应该为江南高兴,却不知为何心中泛出一股股的酸气,让她忍不住想要流下泪来。

暮芸和林锦言则相视一眼,不敢相信自己眼中所看见的。他们首先就是无法想象本来应该在安家村的烟芜,是怎么能够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跳舞的;更何况,她竟然在一个老人家的寿宴之上,跳了这种不合时宜的舞蹈,而且这老人家的身份还不一般,那可是江家的祖母,烟芜她现在简直是在自寻死路。

暮芸望着坐在正位的高氏显然已经变得铁青的脸,又扫了一眼浑然不知忘我投入的烟芜,非常喜闻乐见地在心中给烟芜点了一支蜡。

等这曲舞毕,诸位舞女退场之时,高氏的脸色本来还好了一瞬,但她眼瞧着那大跳艳舞的人,竟然在路过江南的桌子前,假模假样地崴了一下脚,摔倒之时,还用她那双仿佛戴着钩子的眼神,直直的望着自己的孙子。

高氏立刻就不愿意了,她猛的站起身来,拍着桌子问道:

“这是何人?竟然敢在我孙儿面前无礼。”

老夫人虽然原先是农妇,但是这几年在江家的宅院之中看过了不少腌渍事情,若是她自己本身没有一番手段,是无法做稳江家长辈的位置的。此时她大喝一声,浑身的气势瞬时发散开来,烟芜被她的声音一吼,再次跌坐在地,几乎没有力气站立。

她还想着,是谁惹怒了这老太婆,却见那老太婆直直望着自己。她这才深思高氏方才的言语,惊觉在她孙子江南面前失态的,似乎只有自己一个。

她咽了口唾沫,望向江南,只希望江南看上了她的美色,愿意在这困难之时帮自己一把。

然而她注定是要失望了,江南看着她,只不过是在想事情,根本就无视了她的请求。

高氏看烟芜盯着自己的孙子看了这么久,连一丝想起身的意图都没有,就想叫人将这无礼的女子拖下去。

正当这时,烟芜却开口了:

“小女虽然有父母,但是他们在小女很小的时候,便不得动弹,瘫痪在床,小女不得已才出来做这样的行动。但是小女忠君真诚,并没有任何不轨的念头,请老夫人看在我年迈父母的份上,能否网开一面,原谅小女则个。”

烟芜期期艾艾地说着,跪在地上的脑袋低垂着,好像整个人真的分出一股悲伤的气氛来,让人很想呵护。

老夫人也不想将事情闹得太过难看,毕竟今日可是自己的寿辰,是个大喜的日子,不能见血,也不宜做些有损阴德的事情。

她皱着眉头,打量了烟芜一会儿,正想开口之时,却是江南首先发声。

江南长长地“哦”了一声,把烟芜的目光吸引了过去。烟芜以为她是对自己动心,想要强硬的将自己留下,双目之中就流露出了期待的目光。江南却并不如她意,他首先说出的就是烟芜的身份。

“我还说看着你怎么这么眼熟,原来你就是那个经常欺负暮芸,每次欺负完暮芸,就被暮芸狠狠收拾,还不吸取教训,三番四次地找人麻烦的人。不过你娘亲似乎健全的很呢,经常跟着你一起惹是生非,前几天还被季戈关进了大牢里,怎么突然就卧病不起了?”

其实他还有许多疑问想要问出口,但是那些疑问都太过于肮脏,不适合在他祖母的寿宴上说出。

高氏听了江南的话,大怒。

她当了这么多年的江家主母,却是没见过有人如此胆大妄为,竟然敢在她面前胡编乱造。

她直接看向暮芸,问道:

“暮芸,你可认识此人?南儿所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她这一问看似是恩宠,就好若是比起江南来,她更加相信暮芸的话,但其实高氏却是将暮芸推到了风浪尖上,若是暮芸回答的不好,高氏可能就会将烟芜连同她一起责罚。毕竟听江南的话,这寿宴之上,跟烟芜唯一有关的便是暮芸,烟芜能够到达此处,暮芸是绝对脱不了干系的。

至于她孙儿,她是绝对不相信自己的孙儿会主动带着这下贱的女人,到她的面前来丢人现眼。

宴会上大多数心思玲珑的人都听出了高氏的意思,只有江南还傻愣愣的以为,高氏是真的将暮芸放在了心里,看在了眼里,所以才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暮芸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看着高氏回答道:

“民妇认识此人。此人是住在我们邻村的未婚女子,她的一双父母都很健全,从不曾出现过她口中所说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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