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给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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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相逢身手一向敏捷,轻功更是首屈一指。
  奔腾的骏马踏破夜的深沉,溅起阵阵尘土,扬起黎明的声响。那夜,东宫一片凌乱,福公公彻夜不眠,指挥着下人侍卫们挨家挨户地搜人。
  可惜,毫无结果。
  马车上,楚相逢随手把玩着一把小刀,嘴唇微扬,对着天空甩出。
  “咕咕咕……”刚飞出东宫的信鸽凌空而落。
  她双脚一蹬,跃于半空,伸手一抓,再而转身,干净利落地落于马车上。
  “阿甜,炖了!”她抽出绑在信鸽爪子上的小卷纸,撕啊撕,化为碎屑。
  信鸽:……
  主人,这女人好可怕。我要回家!
  “阁主,这鸽子好有意思啊!”阿甜惊叹,“我怎么感觉这鸽子刚才在说着什么?”
  楚相逢将鸽子提到与视线齐平的位置。
  盯——
  鸽子眼对大眼。
  “再盯我,我就琢花你的脸!”
  “嗯?”
  “哼,愚蠢的人类,听不懂我的话没关系,我能听懂你的话!你若是敢炖了我,主人一定会给我报仇,将你大卸八块的。”
  “嗯。你主人很厉害?”
  “那是!”信鸽露出一抹与有荣焉的得意,“他可是掌控北秦摄政王的得意徒弟,更是北秦未来的君主。你说……”信鸽咕咕声嘎然而止,“你你你——你能听懂我的话……”
  “嗯。”楚相逢微微点头,“我从小就懂兽语。”
  信鸽:……
  “咕咕咕咕!”我听不懂人话,我不是人,我是鸽子,是一只单纯可爱爆萌的鸽子。
  “阿甜,炖了!”她有点想吃烤鸽肉。
  “啊?阁主。哦,好的。”
  “咕咕咕咕咕……”救命啊,不要啊,不要吃我啊,我很小,肉很硬,还有很多屎在肚子里,不要吃我啊。
  阿甜提起它,好奇地盯着它。
  它刚才是不是在求饶?
  “滚开,丑货!”信鸽一翅膀甩在阿甜的脸上,转脸,双目含泪地看着楚相逢:“小美人,我这么萌,这么可爱,你舍得吃我么?”
  豆大的双眼眨啊眨,看我魅力四射的勾魂眼。
  他见过不少女人曾对自己的主人使过这招,它自认自己学得炉火纯青,一定会迷死这丑货的。
  楚相逢:……
  好可爱!
  “等等,阿甜。”她忽地开口。
  信鸽双眼亮晶晶,它就知道自己那无处安放的魅力,是个兽,不,是个人都抵抗不了。
  在它充满不屑鄙夷的神色中,楚相逢一把将他关进了黑袋子。
  这鸟戏多,得治!
  信鸽:……
  “小美人,我错了啊!不要关我小黑屋啊。”
  无人理睬。
  *
  摄政王府,依旧那么空旷冷清且庄严。“咯吱咯吱”声响,偶有几道黑色人形游走在府内,进行盘查。
  他们皆身着黑色侍卫服,袍脚处绣着紫色骷髅图案。
  近看,他们哪里是人,皆是无血无肉的骷髅。
  钟伯紧张地带领着三两“下人”进入厨房。沉睡十七年的王妃苏醒了,他得立刻将随时准备着的美食端上去。
  桃林深处,瀑布自天而落,黑衣男人静坐于亭台之内,面前摆放着一个棋盘,与以往不同,这一次他并非与自己博弈。
  对面,女子肤若凝脂,似是轻轻掐上一掐,便会渗出水一般。她面若桃花,微微上扬的唇将她整个人镀上一层柔和的圣光。
  她的眉眼细腻,粗看饱含盈盈星光,似是含着无尽的情谊,近看却无端让人心生惧意。
  “息儿,现在你还不后悔吗?”他轻声说着,似恋人之间的耳语。
  “此话怎说?”妫息皱了皱眉,心有所感,“不用拐弯抹角,有话直说就是。”
  “她是你的女儿。”
  “我知道!但是我相信她迟早会明白我的苦心。”
  “你可问过,你想给她的——是否就是她想要的?”
  短暂的沉默。
  她轻启柔润粉嫩的双唇,“我们的身份,我们的存在,就注定了我们没有选择的机会。”继而叹一口气,无奈道:“已经开头了,回不去了……”
  晏殊并未接着话题说下去,换了话题。
  “她长得像你。”也像我。
  “她会比我更好看。”
  “她的实力很强。”他再说。
  她却沉默了。
  “息儿……”他忽地沉了声音,“最近我在想也许——我们错了……”
  “不!”妫息惊慌道,手中棋子瞬间化为一团粉剂,“我们没错。”
  他手下一颤,内心顿生无法言说的悲伤。
  他轻轻放下手中的棋子,“我输了!”
  “你没输!”妫息指着盘面上己方那被包围的密不透风的棋局,笑意苦涩了几分,“这一次,你又让着我了。”
  “因为是你,所以我愿意!”他站起身来,绕过石桌,走到她的身边,紧紧拥她入怀。
  “因为是你,所以我愿意。哪怕让我遍体鳞伤,哪怕要我的性命,我都会在所不辞。”
  她的眼睛骤地刷红,泪水禁受不住悲伤的侵蚀,奔腾而出。
  “晏殊,对不起……我们早已经回不去了。”
  ……
  钟伯端着吃食恭敬立在不远处。
  “王妃,王妃!”他低着头,声色中夹杂着丝丝紧张,“姬公子已经前去东夏了!”
  “他就没有闹?”一想起这个二弟子,晏殊就觉得一阵头痛。
  “这个……”钟伯拉长了音,犹豫一瞬,又道:“姬公子不过是被误导了,属下相信日后姬公子一定会理解王爷你的用心的。”
  晏殊冷笑一声。
  这逆徒若是知晓他的用心,那就是这世间最大的笑话了。
  “晏殊,夜儿是不是还在怨恨着我?”妫息自责道:“当初如果不是我的话,轩儿也就不会在年纪轻轻的时候,就与世……”
  “他哪里来的资格怨恨你?若是怨恨,他最恨的不应该是他自己吗?”晏殊不悦,语气中夹杂着浓浓的不耐。
  “可是……”
  “息儿,不要想太多。吃点东西吧,保护好自己才最重要。”
  她羞怯点头,不再说话。在晏殊看不到的角落里,嘴角上扬,双眸露出决绝的得意之色。
  正巧捕捉到这一幕的钟伯一愣,赶忙低下头。
  他只需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多余的勿听勿疑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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