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生之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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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济平抬头赫然发现,马背上赤甲武官竟是那晚轻松挫败侯维世身边几个黑衣侍卫的岑校尉。一时间心头转过无数个念头,每个念头里都是那个盛颜仙姿的云舒公主。陈济平曾经想过卑微如他,这辈子恐怕再也见不到什么公主,再也不见到这样美丽的女子!不料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竟在这里又遇上了!

“奉华西州府调派,吾等四人从陵宝城陵宝秀院前来恭迎贵人大驾,将沿路护送贵人车仗至锦城府。”周冕见陈济平竟然愣住半晌不出声,只有替他说出预备好的恭迎致辞。

一只纤纤柔荑轻轻拨开幔纱,陈济平连忙往车内看去,只见纱帘露出半边俏脸。螓首蛾眉,清眸流盼,肤如凝脂,白胜霜雪,正是那晚的云舒公主。她看见陈济平,朱唇轻启,齿如齐贝,嫣然一笑道:“陈小海,我可记着你,别来无恙啊!”

“不敢劳烦公主挂念,我已经改名叫陈济平,不叫陈小海了!”陈济平赶忙回道。

“不管你改什么名,你师父可别不认账来找我麻烦,人家反正记得你!”云舒皱皱瑶鼻撅着樱唇撒娇道,堂堂千金公主竟然一副小女儿模样,陈济平胸口砰砰作响,暗呼吃不消。

“正是齐杨先生给我改名叫陈济平的,意为济苍生、平天下!”陈济平说着说着又有些喉头发干发紧,在这个公主面前他总是不由自主的紧张。

“那我们还是叫你陈济平吧,不然你先生找我们算账,我们可担当不起!”骑在马上威风凛凛的岑校尉朗声笑道,显得十分豪爽耿直。

周冕、宋锦懿和宋姿懿也万万想不到他们要护送的贵人居然是这样美的一位公主。更想不到的是陈济平竟然似乎之前就认识公主和她的赤衣校尉!周冕、宋锦懿和宋姿懿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但是一说到齐杨先生,他们都见过他的神威,这个不可思议便轻了几分。周冕更是觉得齐杨先生偏爱陈济平,不知道陈济平还有多少他们不知道的奇遇。

纱车缓缓降低,陈济平四人才注意到这纱车没有牛马拉架,竟是直接飘悬在空中。再细看纱车周围,有四名黑衣侍卫骑马围在四周,不像其他侍卫披甲带刀,估计这个四个木仕就是轿夫,专门负责纱车的。

其实一人驱使就足够了,但是一人木脉所蕴木力有限,行出几里路便脉竭力衰。于是换人驱使,力竭耗尽之人就休息吐纳,恢复脉力。待四人轮转以后,第一人刚好恢复全力,又可以上阵驱使。这样四人周而复始不停循环,让公主纱车不沾尘土。

纱车既已降低,云舒站了起来,盈盈挪步走出纱车,宋锦懿和宋姿懿顿时心里惊呼一声。她俩平日在秀院里自恃颇有姿色,算是陵宝城里少有的美女了,除了死去的宗欣雯和韩倩倩,就只有新进的苏婷儿可以与她们媲美。苏婷儿胜在五官明媚,活泼淳朴;她们姐妹二人胜在家世出身,自有一番大家闺秀气质,穿着装饰也比苏婷儿精美细致。

刚才她们只是看见公主肤白貌美,心里已经有些自惭形愧了。现在看见公主起身而出,仪态万千,端庄秀美,一动一静都懿淑娴雅,毫无扭捏做作之态,真是美极了。她们再也兴不起一点儿比较之心,也只有这样的天仙般的女子才称得公主二字吧!

陈济平和周冕一见云舒公主出来,觉得本就晃晃烈日当空的中午,天色似乎又更亮了一分,美人光彩,竟华耀至此,也只能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了。

“陵宝秀院?你进秀院去了??!!”云舒看见四人衣襟上的字,有点吃惊道。

“哈哈,这真是天下第一号傻子了!有个天下第一厉害的师父不跟着好好学,却跑到秀院里去跟那些庸师胡练!哈哈哈哈!”岑校尉爆发出一阵大笑,仿佛看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陈济平和周冕脸上都尴尬无比,他们何尝不知道齐杨比秀院所有教官厉害多了,只是他们也找不着齐杨在哪儿了。

“锦城的许兆堂许府台还真是客气,派人在州境相迎。秀院里居然还有这样漂亮的师姐,两位师姐上车来陪我说说话吧!”公主说话甚是客气,她自己年龄小就把宋家姐妹唤作师姐,平易近人毫无骄奢之气。

云舒公主的车队继续前行。岑校尉找陈济平问了问齐杨的事情,陈济平和周冕他们本来就不知道齐杨是从哪儿来的,也不知道现在到哪儿去了,就只是短短几月一场师生而已,现在说起来好像一场梦一般。岑校尉见问不出什么来,也免得跟两个白衣小子寒暄,不再说话了。

一路上三个女生在纱车里说说笑笑,时不时响起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陈济平心里甚至怀疑她们三人是不是在笑她,宋锦懿和宋姿懿是不是在给云舒讲他在秀院受欺负的丑事,云舒是不是在给宋家姐妹讲他那晚在树林里的呆样。想一想,又摇摇头,自己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三个如花似玉的美丽姑娘谈论他一个农家小子干什么,何况其中一人还是堂堂华夏公主!

陈济平看看旁边的周冕,目不斜视心无旁骛看着前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有时候,陈济平真的有些佩服小他几岁的周冕,没有那么多杂念,只想练功而已。恐怕以后周冕的成就要在他之上吧。

到了晚上,车队在江边草滩上扎营。宫中侍卫都是训练有素,很快都收拾得妥妥当当,给众人分配了帐篷。云舒公主与随身宫女在一个大帐篷,宋锦懿和宋姿懿分到一个帐篷就在公主帐篷旁边,起到警卫和陪伴的作用。在外围,岑校尉独自占一个帐篷,其余众侍卫都两人一个帐篷,陈济平和周冕也分到一个帐篷。

陈济平和周冕吃过晚饭在江边散步,两人捡了几块扁石头打着水漂,仿佛又回到了曾经在村里嬉闹玩耍的时候。

陈济平忽然问道:“小冕,你的志向是什么?现在这么努力从秀院想考进仕院是为了什么?”

周冕想都没想,直接说道:“为了出人头地,为了让我爹娘过好日子,我的志向就是这个!”

陈济平听了默不作声,他没有爹娘了。如果他爹娘还活着,恐怕的他的心愿也不过如此吧。

周冕忽然出声说道:“济平,那日我看你一人把韩禹那几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你修为精进太快了,我们都追不上你了。”

“那是你没看见,我取了个巧,并不是真功夫。说到修为,还是你天资高又在院长门下苦练,怎么会比我差了。”陈济平五行珠的事连天天在身边的赵鹏才都没说,更不会告诉已经渐行渐远的周冕胡聪了。

“在草庐那一回,我输给你了。我还想再试试,看我最近到底进步了多少。”周冕竟然又要挑战陈济平。

“好,我也想试试。”陈济平又一口答应下来。他也想把之前败给侯维世后总结的一些想法拿出来试试,周冕正是合适的人选。

周冕双手小指结印,一股水柱从江边水面卷了起来,朝陈济平奔去。陈济平跟周冕比试当然不会使用五行珠,他早就背手暗结五指,将五行珠能力镇住。

陈济平并不用水力反击,而是撒腿就跑,躲开了水柱的袭击。周冕继续结印,水柱一个接一个延绵不断地从水面卷起攻向陈济平。陈济平靠着充沛的体力敏捷的身手,左闪右躲,堪堪全躲了过去,水柱接连不断的砸在草地上。

周冕见状不再驱使一个水柱,而是两个水柱同时驱出,陈济平依然腾挪闪躲,只是左支右绌,眼看要躲不过了,却还是险险躲了过去。周冕咬咬牙,变换手诀,水面竟然同时卷起三根水柱朝陈济平奔来。

陈济平心中大惊,这个周冕哪里还是移位初段,进秀院这么短短两个月的苦修竟然已经到了移位高段,竟能同时移动三根水柱了。难怪齐杨把他称作天才!

这三根水柱形成交错之势,陈济平是真躲不过去了。他心中算计也差不多了,连跳带闪躲过两根,让水柱撞在草地上。这时忽然转身捏诀结印,控住了最后一根水柱,让它回向周冕卷去。

周冕见势不妙想用力控住水柱,却发现自己水脉之力竟已近枯竭了,哪里还抵得住陈济平的充沛水力,水柱反噬回来淋湿了一身,狼狈极了。

“哈哈哈,好奸诈的小子!用算计和体术,以下搏上,初段赢了高段,给书呆子好好上了一课!”岑校尉从一旁突然走出来哈哈大笑,原来他一直在远处旁观。

“要想制敌,可不是简单的以术相搏。要善用自己的体力,地形,甚至天气。势均力敌时,自己的术法不可能一击即中,脉存之力有限,要算好自己的脉力够用几次法术,大术小术各耗多少脉力,都要心中有数。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自己的东西都没盘算好,怎么制敌?”岑校尉正色讲解到。

陈济平和周冕点头称是。周冕这次又输给了陈济平,却不再像上次一样心中愤愤,因为他确实感到了和陈济平的实战差距。“有个这样的一生之敌鞭策自己去追赶不懈,反倒是件好事!”周冕暗暗想道。

“讲得确实不错,但是你自己有多少斤两,不妨给这两个小朋友展示展示!”江中突然升起一赤衣蒙面之人,站在水面上,桀桀笑道。

岑校尉、陈济平和周冕心中大惊,此时此地冒出这样诡异一人,必然是对公主不利。这时帐篷营地那边也传来惊叫搏斗之声,众人大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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