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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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人成功刺杀朱儁后,便迅速清理战场。只留下衣物,一举一动,都训练有素。

次日,失去了主帅的残军,只能铩羽而归。带着朱儁的尸首,一路上只有哀伤。另一边的林楚依旧在行军,像是不知情一般。

“报!军师,朱大人他……他已经仙去了!”斥候风风火火的向林楚报到。一边说,还一边流着泪。朱儁对他们来说称之为父亲也不为过吧?

“什么!”在座的众人因一时冲动,皆拍案而起。当然除了林楚。或许是林楚天生没有表演天赋,但这样的他反而显得正常。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众人也都深知。

“怎么回事?是遭贼人暗算吗?”徐晃显得尤为激动,毕竟对于徐晃这样的正义之士,朱儁便是人生的标杆。

“据残部说,歹人衣裳破旧,皆戴有黄巾。十有八九是黄巾贼寇所害!”斥候同样激动的说到。“怎么可能!行踪不该是密封的吗?黄巾军怎么会知道!”徐晃问到依旧难以遏制心中的疑问、彷徨。

“公明够了,朱大人的死是我的失策。事后我必当谢罪,人死难以复生。如今不若先想好御敌之策!”林楚用右手撑桌,半遮着脸。有人认为他是躲在手掌之后难忍的哭泣,有人认为他是躲在后面窃喜的狂笑。可事实却也不为人知了。

“喏……”徐晃将手攥的很紧,握着的拳头咯咯做响。也许是怒火无处宣泄,便只能如此。盯着林楚看却什么也看不透。就像一切都被林楚的右手挡在了后面。

“朱大人他?朱大人去世?!”敬威听完这句话后,是吃惊的不成样子。“林楚这家伙的计谋,会出漏洞吗?”这是敬威的第一反应,宛如笑话。

前两日还在一起攀谈,给过自己一个拥抱的人。说没就没了,那种感觉现在的年轻人又何尝感受过呢?像高中班主任的拥抱再也寻不到了。

敬威伤感之后,就立马想起了两句话“有些事该管,有些事还是不要多管的好。”、“可认得杨修否,可知杨修之死否?”

那一刻,敬威是无助的……

“哦!朱儁死了?”黄巾高层的几人听到这消息后,尽皆欢呼雀跃。但兴奋也冲刷不了,疑惑。“在座的诸位,可有派人暗杀朱儁?”吴用率先问到。

“吴军师,说笑了。据报,朱儁并非死于城中,行踪不为他人所知。我们又怎么暗杀呢?”张燕回到。吴用当然明白,可还是感到事情古怪。

“那么便是,城中有人杀害了朱儁。凡事都有因果,朱儁死得利的除了我们还有谁?”吴用虽然似是自我呢喃思考,但还是一一说了出来。

“啊嘻嘻嘻,还有谁得利?很明显嘛,就是能顶替朱儁的人,谁不渴望权力?你说是吧,张天师?”韩慈一脸玩意的说着,还有意挑逗孙恩。

可这孙恩似乎已经彻底沦为废物,说到:“韩将军,说的在理。”虽然话语还是端着领袖的架子,可在吴用眼里,孙恩只差点头哈腰的称奴了。看的吴用不由暗暗皱眉。

“能,接近这种权力的。河内现今仅有两人。”韩慈继续一脸玩意的说到。不禁令人感觉,这场战争,似乎与其无关。

“南阳太守刘汉、朱儁幕僚军师林楚。可失去了朱儁便是失去骨干。要么是害人者目光短浅,要么是对方已经有把握凭借这种状况胜过我们积攒战功,一战便能飞黄腾达。”相比之下,吴用就显得尤为认真,一点一点的分析现今的情况。

“不过……”吴用还打算继续分析什么。韩慈却又打断到:“不过,如今我们明面上的实力不怎么样。但实际暗藏的实力。早已经超出了想象。”

韩慈发话的同时,孙恩又是一副奴才样。不由令吴用的眉头锁的更死了。昔日只身入宛城的孙恩或者说历史上敢于起兵对抗强权的孙恩已经死了。留下了如今这个畏首畏尾的奴才。

“当然,也不排除是诈死的可能。还是要试上一试,明日便送回半数俘虏。言明,送来朱儁首级便放另一半俘虏。”吴用轻摇着羽扇,似是又开始谋划着什么。

生命匆匆即逝,这样的乱世里。人们思考的只是你活着与死的价值、利益。一个草菅人命的年代里,没有人在意你死的是否凄凉,壮丽。

次日,河内充斥着哀嚎。这哀嚎仿佛会传染一般,越传越远……或许这乱世里只有草芥才会珍惜人命。一支约莫七八千人的部队领着千余名俘虏,缓缓行军。俘虏中,不乏老人、妇女、孩子。

“孩子,不哭。我们马上就能到安全的地方了。那里会有好多官军,孩子长大了,你也要参军给你爹爹报仇啊!”军旅中,一妇人正安慰着襁褓中的婴儿。那眼神是绝望之后又看见光明的欣喜,对孩子充满了慈爱。也许此刻她正感激着,朱儁真正将他们当做人看。

只是下一刻,以赵立为首的官军从两侧杀了出来。知道,夏日的骄阳吗?是那么无情的烘烤着。那明晃晃的球就像苍天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这惨剧的发生。赵立引军杀来,完全无视无辜百姓,见人就杀。

血使天上的骄阳更加的燥热。一番砍杀后,无能的黄巾军或者说饱经迫害的百姓,甚至于没有还手之力便已经尸横遍野。血染了官军一身,正义?邪恶?这时候真的很难辨认呢。清理战场时,赵立瞥见了那妇人的眼神,此时只有绝望以及怨恨……

这次,林楚并没有瞒着他人而是正大光明的命令到。“军师,在下恕难从命。朱大人尸骨未寒,如今便这样背道而驰。不免太过寒心了吧!”发难的是徐晃,倒也在意料之中。

“公明,若不忍。我自然不会强求,可我希望你明白。我就是不希望有更多的人像朱大人一样死于非命,才痛下此决定。那么,还有人不同意吗?”林楚解释完后,便环顾四周问到。

一片无声,无人表示赞成,也无人表示反对。那么这种情况便只能视作众人都默认了。不知不觉间,林楚在朱儁部中已经有了崇高的地位。敬威自然是在场,但却也选择了不语。

这种情况,这样的抉择应该可以说是最为正确的了。若收纳俘虏进来,无论怎么防范总归可能有漏网之鱼必然成一隐患。那时受难的百姓可不仅有这千来人了。其实就是徐晃、庞德、文聘这些人也都不在多话。他们生于乱世,成长于乱世。这乱世是什么样的,自然也都印刻在心中。

就算,徐晃这样的人也没有因为曹操屠城而一气之下做些蠢事,再则说了,其实徐晃自己也曾经屠过城。

“看样子,朱儁确实是已经死了。那么把探子撤回,余下的俘虏也没用了,杀了吧。”吴用得知部队以及俘虏全遭歼灭后,便得出了结论。一边自下自棋,一边还云淡风轻的说到。

当真是草菅人命。一言一语中,数千百姓就无辜的成为了牺牲品。

一日的暴晒后,又是大雨。吴用迈出了帐篷 看了看天只语到:“看样子,这雨下的不会太久。”

“报!河内城中,都将粮草搬上了高地。”探子报道。“怕潮?要打持久战吗?确实我们的粮草经不起耗呢。”吴用又似自语。

“张天师,如今朱儁已死。也没必要用什么诡计了,我军粮草稀缺。只有强攻了!”吴用冒雨迈向孙恩的帐篷中,走走形式。就像英国的君主立宪制一样。只是孙恩的边上不知何时起总是跟着韩慈。可到底谁跟谁又有些令人恍惚。

“啊嘻嘻嘻,吴大军师所言甚是。张天师,不若让我领军攻城?也好让我的宝贝们活动活动。”韩慈肆无忌惮的说到。仿佛他才是老大一般。

“韩将军所言甚是。”孙恩的回答,甚至是直接略过了吴用。“啊嘻嘻嘻,那么吴军师也没意见吧?”此时的韩慈与吴用可以说是针尖对麦芒。

吴用只是微微一笑,轻摇羽扇道:“自然是无异议。”

“那还请,吴军师和我一同去。必能马到功成。”韩慈又对孙恩说到。这其中的意味,吴用自然是品的到。韩慈这是要将自己与他绑在一块。只有这样吴用才会真心为自己着想。

“韩将军说笑了,如今军中政务都离不开我。若是随行唯恐军中出事。”吴用推托到。韩慈倒也不多做挽留回身便对孙恩说到:“那么,张天师可能同我一同出征?”

“当然,没问题!”孙恩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到。此时的孙恩愈发的没精神,像是多日不曾休息一样。也消瘦的没有昔日的神彩。此时的吴用看着这副模样的孙恩,轻摇着羽扇。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大雨磅礴地下着,河内的众人都在享受着最后的安宁。所有人,都明白着不久之后必定是黑云压城,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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