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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西凉终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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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嬉笑着,走了过来。却看似不经意的瞥见了皇甫嵩的遗体。立刻便翻身下马,跑到皇甫嵩跟前来,哭的是捶足顿胸。

但在敬威以及林楚眼里,这哭声是多么的矫揉造作。讲真即便林楚这样一个面无表情的家伙,演起伤痛欲绝来都比董卓要真切的多。

“呜呼哀哉!何人竟下此毒手?皇甫将军,大恩于天下。仁爱待人,尽忠与朝廷。何以至客死他乡啊!苍天无眼啊!呜呼哀哉!呜呼哀哉……”

可能是实在没话可说,董卓最后就干脆一个劲的在那嚎:“呜呼哀哉!”。

这种各自没有把柄的情况下,即便演的再怎么矫揉造作。敬威也说不得什么,这时候一向与董卓不合的林楚却也下马,拍着董卓肥大的背宽慰道:“人死不能复生。还望董大人节哀……”。

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这时候董卓也分外的合拍,一点也没抗拒林楚的安慰。反倒是敬威看起来有些不合群了。

“皇甫公,既然已经接受了尔等请降,何以一错再错?竟私下里谋害皇甫大人!”董卓抽泣了一会,便将矛头直指马超大喝道。

这种情况下,马超是百口莫辩。更何况他始终还只是个孩子。即便有经验,那也只是在战场上,在这种矫揉造作的政治战争上,马超是真的懵。

“不、不、不!我是领兵来救皇甫将军的啊?”马超有些语塞的想辩解些什么。但,董卓哪会听的这许多。士兵们不由分说就要围上来将马超拿下。

急的马超便要出手反抗,毕竟战场刚回来龙马湛金枪还紧攥在手中。不至于任人鱼肉。就当马超即将动手之时,敬威却挡在了马超面前。

“禀前将军,这马超确实是随我一同来搭救左将军大人的。”敬威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挡在马超面前,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甚至自己都已经不是很清楚了。

马超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这样跳出来不仅没有好处,反而还会给董卓一个给自己扣罪名的机会。但身体自己就这么出来了,完全没给大脑反应的机会……

“好你个刘汉!我看就是你偷报军情,才导致皇甫将军遇害!皇甫将军的死你也星点不见悲伤!来人啊!把刘汉也一并拿下!”果不其然,董卓借机就想把敬威这一眼中钉,肉中刺一并解决了。

不见星点悲伤吗?可三人之中最为悲伤的便该是敬威了吧……

说着,敬威与董卓都一并看向了林楚。林楚到底想干什么,敬威不明白。但参与谋害皇甫嵩的,林楚绝对有份。

林楚也不可能无缘无故便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毕竟董卓对敬威的恨意还远远比不上对林楚的恨!

所以敬威就是想看看,林楚到底会如何行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董卓陷害,然后唇亡齿寒?还是出手相救?

董卓自然是巴不得,林楚现在也跳出来求情。好一并收拾了。

在两人的注视下,林楚终于开口了:“禀,前将军大人。皇甫将军生前还留有一份书信,还请过目。”林楚说着便从衣中掏出了那封带血的书信,交与董卓后便不再言语了。

“皇甫嵩的信?虽然皇甫嵩还有一定威慑力,但人已经死了,像董卓这样狂妄的人,会在意皇甫嵩的一封信?

再则说了,皇甫嵩的死可能都是董卓策划的吧?”敬威在心里犯着嘀咕,不知道林楚是什么想法。

果不其然,董卓只是草草观览了一遍。便满脸不屑的对林楚说到:“林大人,今皇甫将军已死。死人怎么能了解现在的形式?皇甫将军生前又怎么知道,这刘汉会通敌卖国呢?”董卓仿佛已经坐实了敬威的罪行,不给辩驳的机会。

“你含血喷人!”敬威也不认怂,认怂可能就意味着认罪。上来便是一声大骂,当然也不能骂的多难听。董卓闻言,大步流星的就要上前收拾敬威。

可才走出一步却被宋忠给拽住了。“林大人,你是什么意思!”董卓怒不可遏的瞪着林楚问到。

林楚则是不慌不忙的说到:“皇甫将军,还尸骨未寒。您就要不准军令,擅自行动?此乃大不敬之举!”林楚没有一点退缩,而是拿着已故的皇甫嵩压着董卓。似乎是希望董卓因此而放些低级错误。

“他奶奶的!皇甫嵩都死了,还想拿来压我?”董卓还真如林楚所料,不过脑的说出了这话来,此话一出自己心里都有些后悔了。看着林楚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怨毒。当然林楚也不差这么点了。

林楚这人对人心以及性格的把握实在堪称恐怖……

就在敬威、林楚与董卓三人,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时。李儒才堪堪赶了过来,仿佛和稀泥一样的说到:“各位大人,如今局势多变。不要自家人里先起了纷争。”

言罢,又凑到董卓的耳边轻言道:“主公,如今还要再忍上一忍。皇甫嵩虽然已死,但他的部队还不会太轻易听从您的调遣,更何况刘汉、林楚二人都有自己的部队。这种情况我们不宜内斗,马腾也已经受降最好也不要动他的儿子为好。现在先接个平定西凉的头功,再徐徐发展,等待中原生变才是当下最好的作为。”

董卓听罢,又环视了一眼周围。庞德、徐晃、鲁智深等人已经是蠢蠢欲动了。看样子自己的那一声怒骂,确实给了他们动手的理由。

本来还能凭借着自己官高几级,压死他们。令他们不敢妄动,可现在这情况,这些莽夫可能才不会在意那许多。

于是董卓只能恶狠狠的又瞪了一眼敬威以及林楚。便招手示意下属退下。留下一句狠话:“这账先记下了!以后咱有的是时间慢慢算!”便跨上了一匹与自己身材不成比例的战马,离去了。

“多谢了。”敬威也只是草草向林楚回了个礼,也不等林楚回话,便带着鲁智深去就医。说起来,鲁智深的身体素质还真是好的吓人。

分明刚才还奄奄一息的,现在居然好多。也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敬威居然感觉鲁智深背后那近两尺长的伤口也愈合了许多。

“主公,是臣的疏忽才导致。陈仓城内损失惨重,甚至赵立将军都遇害了!”文聘见到敬威,上来就是一拜。像是请罪一般。

在李儒与董卓言语之后,董卓便没有太过为难马腾、韩遂等人。还是继续接受了二人的受降,如今敬威也已经带着部队入了陈仓,陈仓保住了。也就没必要太担心马腾、韩遂他们临阵倒戈了。

如此看来,或许皇甫嵩还能安息吧……

“文将军,何错之有啊?保住了陈仓城乃是大功一件啊!”敬威强颜欢笑的安抚着文聘,对于赵立的死,他也有些难忍。

但一个赵立,在这样的乱世里,实在太小太小。小到不用多久就不会有人记得了……

文聘沉默了许久才说到:“还请主公为那些烈士,树一块碑吧!”文聘像是很为难的提出了这个并不算为自己着想的请求。

看这这样的文聘敬威不禁觉得好笑,但看着文聘以及一众士兵脸上的那刀伤时,敬威再怎么样也笑不出来。

敬威没有去问,这伤因何而来。一个军人有点伤实在太正常不过了。也许这一条长长的刀痕,会成为他们一生的荣耀吧!

“当然!”敬威肃敬的将文聘扶了起来。庄重的答应到。

“谢过主公了!”文聘说着便又是一拜,泪水似乎再一次忍不住在眼眶打滑。

“主公,臣亦来请罪!”安抚完文聘后,史万宝又忽的跪到了敬威跟前。或许是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不被敬威知晓,所以索性自己前来认错了。当然他也在赌,赌敬威能够理解他。

“主公,万宝不尊军令,没能及时回援确实是万宝的过失。但那时,万宝依然看见了庞将军到来,才没有领兵来救啊!主公您也明白,那情况皇甫将军这属下也走不开……”史万宝辩解的说了许多。

史万宝赌对了……此时此刻敬威的脑海中总是不断回荡着林楚的那一声质问。人呐,都是为己的。从放下宛城的那场业火,写下马场那封书信,以及方才喊的那一句“史万宝,速度回援”时,敬威已经没有任何资格去指责史万宝了……

况且史万宝的才能,现在确实还没有资本说丢就丢了。

敬威摆了摆手示意史万宝退下,自己不想再理会这件事。一旁的庞德也一脸睥睨的看着史万宝,仿佛在嘲讽一般。

看着这情况,史万宝明白自己是保得一命了。但往后的仕途怕是堪忧了。一脸不甘的退到了一旁。

“自己分明没做错什么,苍天为什么就是不给自己机会!”这是史万宝不断在脑海中回荡的一句话。

接下来的几日里,朝廷成功接纳了马腾、韩遂二人的受降。当然头等功被记在了董卓的身上,至于敬威、林楚二人所捞到的就太少、太少了。

只是敬威并不介意,肃敬的在新立起的碑文前。为王复等一干士兵深深鞠了一躬。又为赵立与皇甫嵩建了新坟。一一鞠躬。

事情应该是告一段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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